這話讓周然清醒了一些。
他剛才還急切的臉色淡了淡:“既如此,那便還是按著計劃……”
男人呵呵一笑:“沾上了巫蠱一事,皇上不會如此輕易放過的。到時候即便不會要了姓顧的性命,也會讓嘉寧公主與她和離……”
說到這兒,黑衣男子看著周然眼裡迸發出激動的光,他揚了揚嘴角:“到時候你與嘉寧公主成了親,可別忘了答應過我什麽。”
周然和安陽伯對視了一眼,紛紛點著頭:“是是是,一定不會忘記!”
雙方談攏,便也不在多說。黑衣男子攏緊了鬥篷,將自己遮嚴實後,就從安陽伯府的小門悄無聲息地離去了。
感知到身後的幾條尾巴,他笑了笑,在京中溜達了幾圈,徹底甩開那些尾巴後,
他朝著京城某處院落趕了回去。
……
趁著夜色,薑梨白扣開了宮門。
拿著手上的令牌在看守宮門的侍衛面前晃了晃後,她便扶著春喜的手,快步進了宮。
宮內四處都掛著燈籠,倒是不像外面那般漆黑。
踩在去長春宮的石子路上,她的步伐越來越快。
春喜忙將她扶得穩穩的,又著急又心疼地看了她好幾眼。
就在她想要叫七公主歇一歇時,長春宮的宮門便在眼前了。
兩人還未走近,大門就被打開了。
明桃看著夜色裡疾步走來的兩人,忙迎了上去:“公主,這麽晚了,你可要當心身子啊!”
在薑梨白扣開宮門時,消息便傳了過來,她正要去接嘉寧公主,卻沒想到一打開門就看到了公主的身影。
“你是有身子的人,怎麽能走得如此快啊!”
薑梨白朝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不要緊。大步踏進長春宮,她問明桃:“母妃可睡下了?”
“還沒呢!聽聞公主你進了宮,娘娘已經在臥房裡等著你了。”
聞言,薑梨白不再有猶豫,隨著明桃走進了她母妃的臥房內。
明亮的內殿,一身雍容華貴的元貴妃看著推門而入的女兒,輕聲歎了口氣:“是為了你駙馬的事吧?”
說著便揮退了屋裡的眾人。
最為依賴的母親在身邊,薑梨白強裝的鎮定消失的一乾二淨,她眼圈已經泛了紅:“母妃,您能幫兒臣勸一勸父皇嗎?顧蘊她不會和巫蠱一事沾上邊,那都是安陽伯府的小人誣陷她的!”
元貴妃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了自己身邊,抬手為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你父皇心裡有數,不會冤枉了她。而且她畢竟還是晉國的皇子,就算你父皇再狠心,也不會要了她的命。”
“所以你不必如此擔心。”
這一點,薑梨白何嘗不知道。
“可是……母妃,等這件事一了結,您和父皇是不是就要打算讓兒臣與顧蘊和離了?”
元貴妃的手頓了頓。
隨後一臉無奈:“是。”
“可是……”薑梨白臉色慘白。
元貴妃打斷了她要說的話,“你應該知道,即便她是被冤枉的。但她已經背上了與人有染、且會巫蠱之術的名頭。你父皇好面子,他不會再讓有如此名聲的顧蘊做你的駙馬的。”
“因為即使我們洗清了她的冤屈,百姓大多也不會信的。”
薑梨白有些失魂落魄。
是啊。
一旦和這些事情沾染在一起,就算是清白的,那也會被人議論。
就像她當初失身一般,即使她父皇和母妃為她處理得再好,但只要有一絲消息飄出去,還是會被人說三道四。
“母妃……”薑梨白的聲音裡隱隱有了哭腔。
元貴妃十分心疼,將她摟在了懷裡,像以前那般輕聲哄著她:“別哭,總歸你們隻成親兩個月的時間,沒多少感情,和離後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兩個月的時間嗎?
薑梨白無聲流著淚。
她想,她當真是對顧蘊上了心,就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啊。
她不想與她和離,更不想再挑選別人為駙馬。
“母妃,我不想和離。”她壓抑著難過,將自己的心意明明白白地說了出來。
元貴妃愣了一會兒,隨即歎了口氣:“你就如此喜愛她嗎?即便她可能與別人有了孩子?”
一聽這話,本來還有些難過的薑梨白心情變得複雜了許多。
她要如何對她的母妃說,顧蘊是不可能和別的女人有孩子才好呢?
又不能直接告訴她,顧
蘊其實是女子。
這可難辦了。
薑梨白糾結了許久,“母妃,我相信顧蘊,我相信她不會胡來,和別的女人珠胎暗結的。這一點,我信她。”
事情還沒有一個說法,元貴妃只能持中。但她覺得她的女兒對顧蘊實在是太過偏愛了,這樣的事情居然都生不出一絲疑心,就如此地相信她。
“男人大多都是貪慕好顏色的,你就如此信她不會對別的女人動心?”
薑梨白神色堅毅:“兒臣信她。縱然其他男子可能會為別人動心,但顧蘊,我信她不會。”
見她的母妃還要再說什麽,薑梨白索性表明了自己的心跡:“兒臣喜愛顧蘊,她亦是對兒臣如此。我們早已有了海誓山盟,她的心裡只會有兒臣一人。”
“而且與她相處這些日子以來,兒臣熟知她的品行,她絕對絕對不會在外沾花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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