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會兒聽到薑梨白一臉羞怯地說她昨夜沒睡好,他自然是……想歪了……
他頓時漲紅了臉,“啊……那是我錯怪姐夫了……”
只是他還是有些替薑梨白抱不平:“不過姐姐,姐夫她身份低微,你真的不覺得委屈嗎?”
委屈嗎?
薑梨白默默垂下頭。
一開始知道自己被人玷汙且還有了身孕後,她是害怕又茫然的。尤其是在知道父皇執意要將她盡快下嫁的時候,她的心裡既委屈又無助。
她自小受盡寵愛,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屈辱。
所以在知道她不得不盡快嫁人後,她便也自暴自棄了,想著無所謂是誰了,反正將來她住在自己的公主府,與那人不來往便是。
可在重陽宴上,看到周然那張油膩的臉上滿是志在必得時,她到底還是動搖了。
她那時候真真想的就是嫁給誰都
不要嫁給那樣一個偏執又惡心的人。
所以一身清貴的顧蘊出現在她面前時,那一刻她覺得看到了救星。
索性,她賭對了。
顧蘊雖然身份低微,但心思比較單純,會因為錦衣玉食而同意她的“婚後條約”,且一直恪守本分,沒有逾矩。
雖然……有時候嘴巴是毒了點,會惹她生氣外,其他倒是都挺好的。
想明白後,薑梨白也釋然了:“她人很好,並沒有讓我感到有什麽委屈的地方。”
她這話讓元貴妃和薑惟真正放了心。
姐弟倆又說了會兒話,薑惟就忙著告辭了。
殿裡剩下了薑梨白和元貴妃兩個人。
“昨夜……如何了?”元貴妃朝薑梨白招手,讓她坐在了自己身邊。
薑梨白張了張嘴,不確定自己要不要對母妃說出實情,“母妃……問什麽呢?”
女孩兒的臉上染著緋紅,元貴妃心下了然。
“她沒有發現就好,看來那杯合巹酒確實是起了作用。”
薑梨白一臉茫然:“什麽?”
元貴妃笑道:“昨夜她喝下的那杯合巹酒裡下了藥,能成全你們好事而不被她發現……”
這會兒,薑梨白才知道為何昨晚顧蘊會吐出合巹酒,本以為她是想著不完成最後一道禮,結果卻是因為那酒裡有藥?而且聽她母妃這話的意思,那藥恐怕還是催情藥……
薑梨白有些生氣,“母妃為何要如此做?”也幸好顧蘊將酒吐了出來,不然那藥性上來了,恐怕……恐怕她又要再次失身了!
元貴妃歎了口氣,點了點薑梨白的額頭,“她就算身份再低,那也是不能容忍妻子不是完璧。你若想將來夫妻關系和睦,還有……”說到這兒,元貴妃眼睛看了看薑梨白的肚子,有些無奈地說道:“還有這位,要想安在顧蘊頭上,那就必須要這樣做,才能名正言順,不令她起疑心。”
說到肚子裡的孩子,薑梨白有些不願面對,草草應道:“兒臣……知道了。”
元貴妃輕輕摸著她的頭,安撫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孩子打不掉,就只能盡快給她找個爹,不然等到月份大了起來,你丟了皇家顏面,即使你父皇再疼你,也沒辦法保全你……”
薑梨白心中一陣苦澀:“所以,父皇到現在也不肯原諒兒臣,是不是……”所以即使她出嫁了,都還不願意見她……
“怎麽會?”元貴妃將她的失落和難過看在眼裡,輕輕抱住了她,溫柔的手拍了拍她的後背:“你父皇最近忙於政事,他只是還有些無法接受。何況,若是他不心疼你,又怎麽會見顧蘊呢?他還是很擔心你的。”
委屈了許久的薑梨白終於在母妃的懷裡悄悄哭了出來。
她小聲抽泣著,“母妃,我不想和顧蘊住在一起……我想回宮……想一直在您身邊……”
女兒的哭聲讓元貴妃也紅了眼眶。
這些日子以來,女兒受了許多許多的委屈,但為了保全她,她和皇上只能將她下嫁。
這會兒聽到她可憐無助的聲音,元貴妃心都要碎了。
“梨兒乖,若你不想與顧蘊住一起,便去公主府住吧。等兩日後,公主府應當是修葺好了,到時候你就住在你的公主府裡,好不好?”
薑梨白哽咽道:“不能再回宮和母妃住一起嗎?”
元貴妃何嘗不想女兒一直在自己身邊,可惜她作為眾妃之首,要恪盡職守,不能違背皇上的意思,更不能作出不合規矩的事。
“你已經是顧蘊的妻子了,是出嫁的大姑娘了。”
聽到這話,薑梨白神色黯淡:“兒臣明白了。”
外面傳來了宮女的通報聲,打斷了母女兩人說體己話。
“啟稟娘娘,駙馬已經來接公主了。”
薑梨白慢慢離開母親的懷抱,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那兒臣就走了。”
元貴妃為她整理好雜亂的首飾,心底一酸:“去吧,以後有什麽委屈,就告訴母妃,母妃和你父皇會為你做主的。”
薑梨白渾渾噩噩地走出了長春宮,一抬眼就看到立在秋風中的那道挺拔身影。
她別過頭,“走了。”
顧蘊剛聽了豫皇這個老丈人的訓話,還在想著老丈人的話是什麽意思,一扭頭便看到七公主眼眶紅紅的。
“將軍,公主她好像哭了。”一星提醒道。
顧蘊默默與薑梨白並肩走著:“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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