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春喜那張臉後,她渙散的眸光一瞬間變得清晰了。
“你來了。”
春喜走了進去,看著那張已經瘦得不成人樣的臉,緩緩蹲下了身子。
“沁兒,可以和我說說,你究竟是誰嗎?”
沁兒費力地扯了扯嘴角,“這重要嗎?”
春喜盯著她的眼睛,語氣變得沉重又壓抑:“對我而言,很重要。”
大約是春喜眼裡的濕潤刺痛了沁兒的心,她慌忙別過頭,久久沉默後,她對春喜交代了自己的身份。
沁兒從一開始便是五公主安插在七公主身邊的人。
一開始只是為了保護她,但後來更多的是傳遞出有關於七公主的消息。
不管是七公主愛吃什麽,愛玩什麽,愛看什麽,沁兒都會仔仔細細地向五公主匯報。
作為五公主的眼線,沁兒自然也知道三皇子和五公主是一夥的,也知道三皇子手底下的人有哪些。
所以那一日方詹來到府上,在她奉茶時,她接到了方詹悄悄遞給她的紙條。
紙條上寫了她接下來要做的事,那就是盡快將小郡主擄出府,再交給方家安排在外面的人……
交代完這些,沁兒低下了頭,聲音小小地問道:“春喜姐姐……我這樣的身份……你是不是永遠也不會……原諒我?”
春喜閉了閉眼,沒有答話,她還在想原來擄走小郡主一事,還有方家的手筆。
“春喜姐姐……”死了心的沁兒最後叫了一遍這個她一直記在心裡的名字,最後嘴角溢出了鮮血,緩緩倒在了地上。
春喜回過神來,忙抱起沁兒,“沁兒?!”
可沁兒滿嘴都是血,眼皮也慢慢合上了。
她的嘴動了動,似乎在說什麽,但春喜再也聽不到了。
“沁兒?”春喜抱著她的屍身失神了好久好久,眼裡的淚忽然洶湧而至,她死死咬著唇,無聲地哭泣著。
……
在得知方家是擄走星星的主謀後,薑梨白給剛登基的五皇子遞了封信去。
後來新帝秘密查到了方家與三皇子來往的證據,從中得知了原來三皇子讓位於嘉儀公主的原因竟然是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
三皇子的心上人是方家的女兒,但因為方家已無權勢,三皇子的母妃看不上這樣一個人做自己的兒媳婦,畢竟她還想著為她的兒子選一個背景強大的嶽丈,好為他們的奪權出更多的力。
所以在阻止無果後,她便讓她的母家給方家施壓,最後趁三皇子在外巡查時,強行將方栩給遠嫁出京了……
可最後方栩為了保留清白,萬念俱灰之下自盡在了喜轎裡。
為此,幾近瘋癲的三皇子恨上了他的母妃和舅舅一家,最後還和嘉儀公主一拍即合,私下裡形成了聯盟。
一個要皇位,好名正言順地將心愛的人留在身邊。
一個要讓身後的母妃和舅舅一家從高處跌落,讓他們妄想更進一步的美夢破碎。
如今嘉儀公主和三皇子都已經伏誅了,方家也被揭露了,且方家的人被抓時根本沒有反抗,甚至一入獄就直接透露了之前刺殺皇上的幕後主使就是三皇子的舅舅一家。
如此狗咬狗的情況下,最後新帝下旨,方家意圖謀害昭華郡主,抄家流放,永不許再入京。而冷家意圖刺殺太上皇,抄家滅族,次日午時在菜市場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
距離新帝登基已經快有半年了,還未弱冠的薑惟日日被文武大臣催著立後納妃,深受其煩的他一下了朝就躲進了七公主府
內。
初冬的寒風刺骨,洋洋灑灑的雪花落下,在地上堆積成了厚厚的一層。
已經是新帝的薑惟毫不顧忌形象地趴在地上,手裡捧著一大堆雪,糊在了面前的雪人身上,最後插上了一根胡蘿卜作為雪人的鼻子。
看著完成得非常完美的大雪人,他拉著笑得咯咯咯的星星,得意地問道:“怎麽樣?舅舅這個雪人堆得好吧?”
已經一歲多的星星賣力地拍著巴掌,口齒不清地笑著:“好!好!幾幾好!雪雪好!”
聞言,薑惟有些不滿地糾正道:“是舅舅,不是幾幾。”
星星努了努嘴,用盡全身力氣,一開口還是那個發音。
一下子就逗笑了不遠處坐在亭子裡的薑梨白和顧蘊兩人。
“你看她,都一歲多了,說話都還不清楚哈哈哈……”
顧蘊抿唇憋笑:“和你一樣,是個小笨蛋。”
聞言,薑梨白一下子收起了笑意,隨後伸出手,探進了顧蘊的披風裡,又順著衣領摸了進去。
冰涼的觸感在心口蕩漾開來,顧蘊冷得打了個哆嗦。
“公主,你的手怎麽這麽冷啊?”
薑梨白朝她輕抬下巴,傲嬌地說道:“冷嗎?那你還不是要給我這個小笨蛋暖手。”
“是是是。”顧蘊微微敞開了披風,又把七公主的另一隻手拿起,放進了自己的衣領裡,用體溫溫暖著她,“現在還冷嗎?”
薑梨白咬了咬唇,眼底慢慢氤氳出了雪天的霧氣,她的小手四處亂動著,隨後緊緊靠了過去,“不冷了……”
七公主的聲音已經壓低了些許,裡面流淌著絲絲縷縷的曖昧,像是小貓的爪兒,輕輕撓在了顧蘊的心尖。
她呼吸亂了一瞬,眼底的星光瀲灩,藏著的情動歡喜在慢慢匯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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