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信上所寫,晉國要和談的條件之一是要求豫國一次**納十萬兩白銀和五千匹寶馬……
除此之外,便是和談地點選在了閔州城外,並且要求顧蘊前去談判。
這一點倒還好說,在此之前,豫國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要一次**納十萬兩白銀,這簡直就是在獅子大開口!
豫國已經連失五城給雲國了,國庫裡的銀錢大多都用在了與雲國的戰事上面,哪裡還有更多的銀錢交給晉國?!
所以這第一條要求,豫國自然不同意。
故而又給顧蘊施加了更大的壓力,希望能通過她去談判,把這條要求給去掉。
第三日清晨,寒風呼嘯中,塵土飛揚下,顧蘊在身後眾人的注視中,一撩衣袍,踏上了前往閔州城的馬車。
“駙馬,此行事關重大,還請您務必多費心……”徐正使再一次叮囑著,那緊張的模樣,隻恨不得與顧蘊一同前去,好時時刻刻提點著她。
“周圍一百精兵已經喬裝打扮,在暗中保護著您,一旦有什麽意外,您要保重自身。”絮絮叨叨地說完這些話,徐正使朝著已經往前行駛的馬車揮了揮手。
等到馬車徹底消失在了視線中,徐正使看向身旁的明太守,輕歎一聲:“其余的,都準備好了?”
其實他們已經在暗中打探到了晉國前去和談的人是誰,那位身份貴重,想必周圍一定有很多暗衛保護。
但要是最後和談不成,那他們也必須將其絞殺。
一旦那位離世,那晉國皇室必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到那時,晉國內亂,也就沒有更多的精力出兵了。
這便是豫皇暗中給的另一個命令。
先談判,能成功最好,若是不能成功和談,那便只有使這一招了。
明太守撫著花白的胡須,點了點頭:“一切就緒,若是談判失敗,周圍的人就會趁其不備出手……”
“如此,便再無不妥了。”
兩人齊齊看向遼闊的遠方,在心中期盼著這一場談判最好是能不動乾戈地順利進行下去。
……
冷風拂過,黃沙撲面。
一身小廝打扮的薑梨白在顧蘊掀開車簾後,一溜煙兒地鑽進了馬車裡。
“冷嗎?”顧蘊拿起備好的披風,蓋在了她的身上。
薑梨白笑眯眯地窩在了她的懷裡,“這樣就不冷了。”
顧蘊輕輕一笑,將她抱得更緊。
閑適的時光裡,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默默等待著接下來的談判。
關州與閔州挨得極近,馬車行駛了快兩個時辰後,就抵達了會談的地點。
此處是閔州城外一處行人的落腳點。
周圍視野極為開闊,一眼望去盡是黃沙滿地。
偌大的天地間,似乎只有旁邊的一處涼亭還存在著。
此時,那涼亭外已經圍了十幾個身著晉國鎧甲的士兵,看著緩緩駛來的馬車,頓時默默掏出了武器。
木舟臉色未變,拽住韁繩,將馬車停在了涼亭前面。
“裡面可是平王殿下?”一名將領站了出來,雙眼如鷹一般犀利地緊緊盯著馬車。
這語氣還算是恭敬,顧蘊在心裡有了底,掀開了車簾,目光淡淡地看去,“是我。”
雖然這名將領已有十幾年未見過顧蘊了,但他一看到她這張酷似皇上和靜貴妃的臉,就知道她必定是平王殿下了。
“臣見過平王殿下。”他朝著顧蘊極為恭順地行了禮,便
側了側身子,給她讓開了路,“太子殿下已經等候多時了,您快些進去吧。”
太子?!
顧蘊心中一驚,面色卻更加不動聲色了。
沒想到,晉國前來和談的人會是太子。
那看來晉國也是十分重視此次談判了。
顧蘊心中的把握多了幾分,她下了馬車,便帶著扮作小廝的薑梨白一同走進了涼亭裡。
裡面不算寬闊,隻放了一張木桌和兩把木椅。
周圍都掛上了防風防沙的竹簾,遮住了些許的日光。
一把木椅上已經坐了個身披大氅的人,隱在陰影裡,有些看不清他的臉。
在顧蘊走了進來後,這道人影微微抬了眼。
“小九?”溫潤的嗓音響起,落在了顧蘊的耳中。
在看清顧蘊這張臉後,男子極快地站了起來,負在身後的手微微顫抖,再一次開口,聲音裡平添了一絲緊張,“小九,是我。”
他從陰影裡走了出來,那張與顧蘊有些相似的臉也露了出來。
模樣清俊,氣質溫潤,大約二十出頭的模樣。
顧蘊在腦海裡費力尋找著原身的記憶,試圖找出有關於面前這個人是她哪一位兄長的線索。
但很可惜,原身已經遺忘了關於在晉國時候的記憶,只剩下了滿腔的恨和麻木。
顧蘊想起方才外面那名將領說,是晉國的太子前來和談。
她斂眉行了個平禮:“顧蘊見過太子殿下。”
顧荀上前來,阻止了她行禮,邊扶起她,邊仔細地打量著她。
“小九可是已經記不得我了?”
當年顧蘊離開晉國時,才剛滿五歲,大約如今她已經是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果然,他從顧蘊的眼裡看出了茫然不識。
心中更加自責時,他帶著顧蘊坐到了木椅上。
“我是你的八皇兄,顧荀。”他報上了自己名字,期盼著顧蘊能想起來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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