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不是妹妹和媽媽,又有哪個不怕死的人敢這樣橫衝直撞走進他的地盤?
盛宿看了眼守在餐廳門口的隨從,臉上寫滿了不滿,那人卻也只是低眉順眼地一低頭,然後示意身邊的搭檔走進了餐廳。
站在別墅門口的盛欣遠,在入戶門打開後站了一會兒,似是在等什麽,看上去很有耐心的樣子。
按照她最開始的打算,她本是想等明天再把盛宿叫回家裡去“教育”的,但又想到她這個好兒子謹慎的程度,大概率是不會輕易和自己說真話的,便臨時起意,讓司機改了目的地直接找上了門來。
結果果然和她預想的一樣,盛宿並沒有第一時間出來迎接她。
——這放在她的眼裡,關於孟秋對兒子的指控也就坐實了一半。
來的路上她還在想,孟秋是出了名有原則的人,如果不是有一定的把握,斷然不會直接指著她的鼻子罵的。
可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她要怎麽去面對許冰芝?
和孟秋做不了親家沒關系,只能說明她們母子和田家有緣無分,再找別的人家就好了。
但如果連許冰芝這個“中轉站”都失去了,那是真的得不償失了呀。
想到這裡,盛欣遠微不可查地輕歎一聲。
來之前她其實不太相信自己的兒子能傻到那般田地,然而不相信歸不相信,她還是忍不住懷疑。
她十月懷胎生下的這一兒一女,看起來乖巧可人,但背地裡有主意得很,尤其她的這個兒子。
甚少惹事,一惹就是大事!
所以在隨身保鏢推開入戶門的時候,盛欣遠才沒有第一時間進去,她在心裡默數了六十秒,直到這六十秒過去盛宿都沒出來,她才不緊不慢地邁步進去。
盛欣遠自覺自己給兒子留足了面子,所以她在看到拐角處一閃即逝的那片衣角時,也沒有第一時間發難,更在途徑餐廳門口時忍住了側頭去看的衝動。
因為她知道她什麽也看不到,她的兒子會先第一時間讓人收拾了餐桌,除非她讓人去翻看垃圾桶和洗碗機。
當然,無論是她親自去翻,還是讓身後的人去翻,這種舉動對於她們母子來說都是非常難堪和沒臉的。
沒人比盛欣遠更清楚,她的兒子盛宿——格外要臉。
在母子兩個前後走進客廳以後,盛欣遠聽著盛宿叫出的那聲“媽”,笑著嗯了一聲:“兒
子,媽想你了。”
而跟在她後面落座的盛宿眼中閃爍的光,也隨著她那聲溫柔地回應暗了下去,因為這世上沒有人比他這個做兒子的更了解面前這個女人了。
——她的笑裡從來都藏著刀。
懂事的隨從已經端來適合夜晚喝的安神熱茶,盛欣遠看了眼還冒著熱氣的茶杯,淡淡一笑:“兒子,你最近是不是又瞞著媽搞小動作了?”
盛宿感覺自己的頭皮一緊,這句話他是第二次聽,第一次是年初他還在國外的時候。
盛欣遠看出盛宿的緊繃感,微笑著靠上沙發的靠背,隨手拿起旁邊的抱枕橫在身前,表現得像個再慈愛不過的母親。
“沒有,我最近一直在和尉歡接觸,想把缺失的流動資金盡快補回來。”盛宿微微低頭,雖仍是蹺著二郎腿,但氣場明顯弱了下來。
盛欣遠點頭:“這件事我了解,我問的不是她,不過你既然主動說了,那我也給你提個醒,她那邊你不用再聯絡了。”
“為什麽?”盛宿抬起頭,明明昨晚上尉歡已經松口,他這兩天再添把火這事兒就成了啊。
盛欣遠不知何時端起了那杯熱茶,聽到兒子的這聲質問,手部移動的方向一轉,盛著熱茶的杯子狠狠砸向地面,滾燙的茶水和頂好的骨瓷碎片同時落地四濺,讓原本整潔得一塵不染的客廳瞬間狼藉一片。
“媽……”
盛欣遠終於收了臉上那並不真心的笑意,冷漠地看著對面的兒子:“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麽?我讓你去哄田家的那個丫頭,你不願意,你說你有辦法,什麽辦法?囚了人家的前未婚妻去要贖金嗎!犯蠢也要有個限度!”
盛宿頭皮一麻,強裝鎮定的臉上扯起一抹和盛欣遠先前十分相似的笑:“媽,您說什麽呢,我怎麽沒聽明白?”
盛欣遠大怒:“你還跟我裝傻?你知不知道你媽我今晚我去參加宴會,被田家的那個孟秋指著鼻子罵!你他爹的都背著我幹了什麽?!”
盛宿笑不出來了,他心念急轉,想象著孟秋和尉家又有什麽關系……
盛欣遠看著兒子垂眼的樣子,哪裡會不知道他的心思,冷哼一聲丟掉身上的抱枕:“孟秋罵我也就罷了,麻煩的是這話一個字兒不落地砸到許冰芝的耳朵裡了!”
“我的好兒子,你自己說,許冰芝知道了你撿了她女兒的前任,她還能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再跟你有來往?”
盛宿:“……”
對比起這個,盛宿更在意的是,孟秋是怎麽知道他的事情的?換句話說,田家是怎麽知道他的事情的?
第79章
南柯的體溫直到後半夜才徹底恢復正常, 次日隨著梁清清的動作醒來時,身上的虛弱感也隨之消失無蹤。
該說不說,到底是個alpha, 恢復能力就是強。
梁清清的生物鍾準時得嚇人,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厚重的窗簾底下都沒有光透進來, 由此可知,她醒得到底有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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