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盛宿的別墅裡時,有聽過盛宿不止一次地提起南柯的名字,而且那兩次盛宿的情緒看上去都不怎麽樣,頗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所以她覺得他們兩個之間應該也是有恩怨的。
只是她怎麽也沒想到南柯會這麽快被帶過來, 更沒想到她出現後會是這樣的景象。
仿佛讓她回到上個世紀的昏黃燈光下,謝洺冷如冰窟的眼神刺得她渾身冒起雞皮疙瘩,連帶著頭皮都麻了。
周圍安靜得可怕,那一刻的白若雅, 好似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要連這點動靜都自行隱去,可是她沒有這個能力,她做不到。
甚至她越是這麽想, 不知道是聽覺還是感覺越是放大了她想隱匿的加速的心跳聲,呼吸聲也漸漸顫抖。
面對謝洺的注視,她張了張嘴,卻沒勇氣開口。
謝洺對她的沉默不太高興, 眉毛很輕地上挑了一下:“怎麽不說話?”
白若雅快速眨動眼睛, 恐懼的目光轉而移到處變不驚的南柯身上, 她的喉頭無意義地滾動一圈後終於開了口:“我、我親耳聽到的,盛總說南柯搶了他的股份,還說奪走了他的五個億……別的我不知道……”
謝洺回頭看向南柯:“不熟?”
一件事也就罷了,這樣多的利益牽扯,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說不熟?
南柯看著恐懼到顫栗的白若雅,不為所動地選擇裝傻到底:“是啊,不熟。”
謝洺點點頭:“行吧,那南總現在既然還不想說,我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今晚就先請南總留下吧。”
南柯輕笑,她倒是想不留下,也得能走得了啊。
不過到目前為止,謝洺的講理程度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的。
同一時間,已經召集所有人手的胡利正在別墅不遠的高樓上,用望遠鏡看著別墅的方向。
身旁的寸頭眉頭緊鎖:“大姐,南總這魚釣得是不是太危險了點?”
“你懂什麽。”胡利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嘴裡的糖棍都要被她咬碎了。
寸頭撇嘴:“不懂才問你啊。”
胡利瞥她,沉默地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轉身開了一瓶功能飲料喝了兩小口。
她嘴上不答,心裡卻忍不住去想,南總這是想要以已做餌將那狠人送進去呢。
事到如今,她能做得除了配合好行動,便是祈禱謝洺不至於喪盡天良,她們的南總運氣好點,不要受太多皮肉苦了。
……
南柯看著在謝洺的手勢下,突然動作的兩人將眼白布滿紅血絲的白若雅帶走,以及靜靜注視著自己的謝洺,面露苦惱地環視一圈:“哎?您還沒告訴我該怎麽稱呼您呢?”
謝洺移開目光,看向白若雅離開的方向:“你知道的。”
南柯對這個回答不算意外,卻也沒有特意去說明什麽。
但她的不置可否,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算是回答了。
謝洺的這趟g市回的雖然低調,但是這幾天他沒少在市區裡溜達。
一向敏感的商人們,看到他那輛不算低調的車子就已經開
始相互打聽了。
謝洺沒有刻意隱瞞,自然不信南柯會真的一無所知。
當然,南柯也並不介意讓他發現自己明知故問就是了,反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對於她們來說也不過那麽一回事。
謝洺看著淡定自若的南柯,又看了眼距離自己不遠的黑衣男人,繼而轉身上樓,隻給南柯留下一個背影。
南柯卻沒有再看他,而是疑惑地看向主動朝自己走來的那個人。
黑衣男人沒有做出多余的動作,聲音低沉,表情還算尊重:“請跟我來。”
南柯眨眼便算是同意了,跟著他走向了和白若雅相鄰的那間屋子。
奇怪的是,站在那間屋子的門口,南柯微頓,鼻子不太舒服地皺了一下。
——雖然門口的房間空空如也,連張床都沒有,但她還是聞見了上一個住在裡面的人留下的信息素。
信息素的味道有些特別,腥氣的同時還有種薄汗般清涼的感覺。
……太淡了。
淡到仔細去搜集時又像風一樣在空中消散。
如果不是對自己的感知力足夠自信,南柯甚至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了。
屋子裡因窗戶被封,空氣得不到良好的流通,還飄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兒。
南柯的聯想力不俗,結合先前從胡利那裡得來的消息,她不難聯想出這間房前不久發生過什麽事情。
不過還好,那人現在並沒有死,她還不至於覺得自己要和一隻冤死鬼同處一室,共住一晚。
總體來看,謝洺對她還算客氣,沒有等不及地隨意發難。
房門關上,十多個平方的屋子裡除了南柯,只有牆角亮著的那盞舊台燈。
她走到台燈前,蹲身將燈用雙手托起,仔細看了一圈,一無所獲。
此時剛剛夜裡十一點四十五。
南柯被突然出現的車子逼停時,心裡的算盤珠子就已經劈裡啪啦開始響了,為了不讓自己的情侶機當場報廢,下車前她特意沒有動過,空著手投的降。
謝洺在這一點上還算講究,因為她的過分配合,很有誠意地連身都沒搜。
也或許在她不知道的什麽時候、什麽地方已經搜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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