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琪扶著池柳坐下,如芒刺在背。
她緊咬著牙,盡可能的想要自己表現出來的放松一些,可池柳不斷發出來的嗚咽聲,漸漸的擊潰了她的神經。
坐到沙發上,看著對立而坐的池淼和時泠,她一字一頓,“說吧,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救柳柳,放我們離開?”
池淼很自然地雙腿交疊,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
“三伯母,你既然都已經帶著五姐來這兒了,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也沒有必要再各自打啞謎了。我知道我要找的人就是被你們給藏起來了,告訴我她在哪,否則我是不可能救人的。”
梁文琪咬緊牙關,額頭滲出了汗珠。
她早就知道池淼會說出這樣的話,可就算如此,自己也沒有做好十全的準備來應對。
“容我想想……”
聽到梁文琪這麽說,池柳心頭一痛,她不明白,自己都已經難受成這個樣子了,為什麽她的媽媽還要猶豫。
她再也受不了這蝕骨疼痛了。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在梁文琪的目瞪口呆下,池柳爬到了池淼身邊,哀求道。
“淼淼,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你就救救我吧,我求你了,我真的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疼痛了!”
池淼冷冷的看著她,眼裡滿是冰寒。
一旁的時泠冷笑一聲,微微彎腰,用食指挑起了池柳的下巴。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你當時想盡辦法謀害淼淼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日會如此的狼狽?”
池柳驚慌失措,想到了之前被囚禁的日子,身上突然有一種螞蟻在爬的痛感。
她縮了縮脖子,哀求著。“玲姐姐,我們到底也相處了那麽些時日,我當初也確實是對你好的,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時泠眸光一冷,手上用力,池柳整張臉痛的扭曲。
“如果你一定要功過相抵的話,那我可以不計較你對我做過的種種,可是淼淼呢?
你對淼淼做了多少壞事,你自己心知肚明,不要覺得她失憶了,過去的一切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時泠的目光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隨時都能把池柳給碎屍萬段。
時泠的威壓,痛苦的折磨和對死亡的恐懼重重壓在心頭,她整個人都崩潰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池柳崩潰大哭。“淼淼對不起,我不應該設計欺騙時泠去接近你,害得你失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活下去了,淼淼,我們是姐妹啊,從小一起長大,求你救救我好不好……”
手一撒開,池柳失了重心,重重的跌倒在地。
“柳柳!”
梁文琪衝到池柳的身邊,見池柳這副模樣,心如刀絞。
池淼心無旁騖的看著這一切,仿佛所有的跟自己毫無關系。
池柳對自己所做的那些事,她一點都不在意,就仿佛遭遇這一切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她只不過一個看客而已。
沒有被親人背叛的心痛,也沒有被算計過後的憤怒,滿眼清冷,仿佛什麽都與她無關。
她對池柳,沒有了那手足憐惜之情,也看不出來滿腔恨意,就這麽冷冷淡淡的將目光洋洋灑灑的落下去。
這讓池柳更加痛苦。
她寧願池淼有一絲情緒,都不希望她如此不痛不癢,就好像她曾經做的所有事情都像是一個笑話一樣。
“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梁文琪忍不住嘶吼出聲。
“三伯母,我不想再重複,告訴我薑妍和曼拉在哪裡。”
都到這個時候,池淼也懶得再跟她打太極。
梁文琪怔在原地,黯然失聲,許久才做出的反應。
“你在說什麽?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曼拉什麽薑妍,我見都沒見過,要知道這段時間我都待在島上!”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池淼雙手還胸向後,一靠將自己的重力完全仰靠在沙發上。
一旁的時泠從一個袋子裡取出一遝照片,這些照片都是她之前請的偵探跟蹤薑妍拍攝出來的。
上面薑妍跟梁文琪的會晤,一副相談甚歡的架勢,這個照片狠狠的打了梁文琪的臉。
“這……”
梁文琪雙目瞪圓,完全沒有想到時泠手上會有這樣的照片,更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原來自己之前精心籌備,原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早早的就被人拆穿了去。
“你說還是不說呢?”時泠淡淡開口,語氣雖然不重,但給人一種滿滿的威脅之意。
梁文琪愣在原地,沒有出聲。
“你要是還不想說沒關系,反正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天色不早了,我們走了。”
池淼不想給梁文琪太多思考的時間,拉著時泠轉身就要走,一旁的池柳崩潰的拉住梁文琪,瘋了般祈求道:“媽媽,你到底在猶豫什麽?救救我,救救我啊!我真的撐不下去了……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你為了她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管……”
“柳柳!”梁文琪大喝一聲,隨後看向池淼,“池淼,等一下!”
池淼抬起手,做了一個暫停的姿勢,那些人停在了原地。
“我說……”
梁文琪氣喘籲籲,像是在做著什麽艱難的決定一樣,最終閉上了眼睛。
“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得給我三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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