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anny還不明白那些肮髒事,在露露找到機會和孩子們一起玩,聽到她哭著敘述自己在那裡過得不好時,忍不住冷嘲熱諷了幾句。
她覺得能被帶走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有吃有喝,有父母,就是露露貪心不足才會覺得不好,在場的大多數孩子都覺得要是可以交換就好了,他們來替露露“享福”,讓露露再回到這個暗無天日的孤兒院裡。
在那天晚上準備走的時候,那位打扮雍容的女人來拉著露露的手,她的眼裡裝滿了濃濃的不情願。
在回頭與露露對上的刹那,anny看到了她眼中鋪天蓋地的絕望。
在那之後,他們就沒看到過露露,anny堅信著露露是去過好日子了,而那天在大家的面前不過是一種矯情的炫耀和表演。
她害怕自己的好日子被別人知道以後爭相模仿,畢竟孤兒院裡面的孩子們也都是彼此的競爭對手,就像是那天那個男孩,差點被anny“搶走”位置,憤恨地把她推到了水裡去。
不過後來隨著年齡漸漸增長,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家吃人的孤兒院裡,被帶走的人不一定會幸福,即使傑羅妮口口聲聲跟她保證著出去的人一定會被善待,但anny更覺得那是一種絕望之下的幻想。
她親眼看到過一個被帶出去的男孩子在回來時哭得泣不成聲,那個男孩長得很秀氣,也很溫順,那天在宿舍門口,他當著許多人的面捋起衣服來,腿上、腰上,滿是青青紫紫的掐痕。
後來她也沒見過那個男孩子,在一次閑談中聽說是死了,那個監護人不痛不癢地說他是在一個夜晚逃出來然後摔進小溝裡的。
孤兒院裡人心惶惶,尤其是在看見一些陌生的冰冷的儀器被搬進來後,孩子們更是緊張得不行。每天都要害怕那個可怖的東西會不會落到自己的頭上,而被“帶走”的人,無一例外都沒了下文。
再後來,傑羅妮被她的親生父母給找到接走了。
被自己的親生父母帶走當然與被領養不一樣,預示著她能徹底結束在這裡的苦痛。
在得知這個消息時,anny本來感覺自己應該是為傑羅妮全心全意感覺到開心的,可卻在想到從此以後自己又要孤獨一人時,心情跌落谷底。
傑羅妮在走的那天抱著她哭了很久,但在暗示過後
沒有得到回答的anny卻冷著臉和她拉開了距離。
“等我回到那邊以後就給你寄信,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這裡太久的。”
傑羅妮信誓旦旦地和她說道。雖然現在還不能把人給帶走,但傑羅妮說自己穩定下來就會和父母提出這個要求,起碼會經常來看她。
但在傑羅妮回去以後,日複一日盼望著的anny隻得到的是幾封簡單的信件,與一支顏色鮮豔的口紅。
她覺得她是被傑羅妮給拋棄了。
確切來說,她又感覺自己是為了傑羅妮才去學會“勾引”的。
在傑羅妮走掉以後,anny唯一一件比較開心的事情是她分化成了alpha,從那之後再也不需要去膽戰心驚擔心自己會被拉去小房間裡,然後一去不複返。
每個分化的人都可以得到比較好的待遇,起碼飯能吃飽,覺能睡好,穿的也暖和了。
每當那些人來來往往看著她,anny就知道自己已經是一個被明碼標價的商品,但在那個時候她卻已經沒了棱角。
她只是想逃離出這片地獄,不管用什麽樣的手段。
後來通過傑羅妮的牽線搭橋,她認識了那個叫文樂清的女人。文樂清雖然保養很好,但畢竟比她大了十大幾歲,讓anny心裡不太舒服,而且那個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就像是透過自己,在看另外一個人。
她侵略性的目光對著anny,像是草原上磨牙吮指的雌獅,讓人後背發涼。
在消息閉塞的孤兒院裡,anny聽不到關於文樂清的消息,但也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來,自己的下場估計不會比那些消失的人好到哪裡去。
不過後來出現了一個意外,把她帶走的是江思嫻。
那是個很溫柔的女人,起碼在表面上看來是這樣。她把自己帶回去,卻不要求與她上床,在她的房子裡,anny卻覺得自己像是個陌生人,一點也無法融入對方的生活裡。
其實在一開始,她對江思嫻也有點心動,大概很難有人會在那種情況下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會產生一點感情。可在一次次的接近過後,anny卻徹底以失敗告終。
她根本沒法敲開江思嫻的心房,這個看起來很溫柔的omega,實際上內心卻牢牢地封閉住,拒絕對任何一個人敞開。即使如願以償得到了極其優渥的生活,anny也時常會感覺到寂寞。
可這種不被重視的感覺卻讓她很是慌張。
她怕自己就像是一個玩物一樣,總有一天會被拋棄,被主人收回現在所有的一切。
她不想再被控制,而想成為控制別人的那個人。
一開始只是放肆地去勾搭別的omega,養一些漂亮妹妹,再往後去,她的膽子漸漸大了,尤其是在與傑羅妮通信過後,在對方的旁敲側擊下,就想到了通過孩子來控制omega這個點子。
與想象中的相同,在被迫懷孕後,江思嫻勃然大怒,一度想要打掉胎兒,但因為身體原因沒法冒險,只能任由她在腹中孕育。
但出乎意料的,江思嫻很愛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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