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或許並不是什麽正規的醫生,可孤兒院裡明顯是在做一些實驗,甚至有孩子被帶到了一個小小的房間裡,監控就看不到了,景夜估計那不是什麽好地方,很大概率是更隱秘的手術台。
她在以前看到過傳聞,說有的地方福利院實際上只是想培
養出適合的“醫療用品”來。所謂“醫療用品”,可能是年輕健康小孩子的眼角膜、腎髒或是身體其他的器官,
人的生命力很頑強,被拿走了眼角膜或是一隻腎髒也不會死,但會虛弱,尤其是在這種髒兮兮的,沒有衛生保證的手術台上,就更可能會被感染的。
感染致死的風險非常大,就算不死亡,也會有各種病症接踵而至,讓他們都活在無盡的痛苦當中度過余生。
景夜看得心驚肉跳,同時也沒忘記把這一段給用攝像機拍攝記錄下來。
但即便如此,這也不能作為最根本的罪證。
“他們可以說是給小孩子們上藥,打疫苗,而小孩子打針的時候哭鬧是很正常的,這一點很難反駁。”
江思嫻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蹙眉道。
景夜看了眼時間,現在還剩下十五分鍾,她們已經加快速度尋找,可卻已經過去了一半時間。
景夜繼續往後翻了一些,有毆打兒童之類的也都拍下來作為證據,但這些證據都不足以證明孤兒院的巨大罪惡。
而且越往後看,她越是心裡壓抑,看著那些小孩子痛苦掙扎的模樣,景夜不由得就想起自己以前在孤兒院裡,那還算是比較好的了。
她不再往後看,而是迅速往前翻,翻到了十四五年前的紀錄。這時候的紀錄是沒有那麽清楚,但基本上除了死角也都能看得見。
這時候的孤兒院還沒擴建,孩子們之間的關系更加惡劣,甚至都不像現在這樣,起碼還能在一起玩。他們互相爭奪有限的東西,吃飯時候也得靠搶奪,野蠻得像是一群小野狼。
而原身扭曲的心理,或許也有可能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形成的。
如果一個人從小就在陰暗中長大,不勾心鬥角就吃不到飯,經常無緣無故被棍棒教訓,就算是心理素質強大的樂天派,應該也很難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維持樂觀。
景夜能理解anny因以前遭遇而形成的心態不平衡,可並不代表她胡亂報復就能被原諒。
兩人繼續開著倍速往後看,後面依舊差不多都是這樣的場景,景夜歎了口氣,正準備向後跳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
那是個混血模樣的小女孩,有著一頭金色短發,她的頭髮有點自來卷,但有的長有的短,一看就像是被剪出來的。
小女孩個頭瘦瘦小小的,好像是因為說話不太流暢,只能比劃著,被幾個人欺負給按在牆根底,其中一個大塊頭的男孩子上去掐住了她的脖子。女孩竭力掙扎,卻被扇了兩耳光,嘴角都淌血了。
“傑羅妮?”
像是要印證江思嫻的疑惑,很快,有個高個子的小女孩就從外面跑了過來,帶著老師,幾個打人的小孩一哄而散,隻留下傑羅妮坐在地上隱忍地撫摸著被打的臉頰。
那個女孩和景夜長得很像,正是小時候的anny。
意識到時間快來不及,景夜跳著看的,看到傑羅妮要被人接走的時候,已經長大了的anny抱著她哀哀哭泣。傑羅妮反抱回去安慰她,兩人依偎在一起說了會悄悄話。
傑羅妮走掉以後,anny經常就去傳達室那邊看,眼巴巴等著她給自己來信。
江思嫻和景夜一起看著她看著一張照片,學著那上面的女孩子打扮,看著她被確定選下來以後,被一名護士拉過去對話。
景夜把速度調慢,一點點看口型,但可惜她和江思嫻都不懂唇語,只能依稀辨認出幾個關鍵詞。
這個護士的意思應該是讓anny想辦法與江思嫻親近,最好能讓江思嫻與她生個孩子,之後的路就能好走很多。
而且那個護士給她遞了一根針管和藥劑,其中一個就是江思嫻之前和她說的那個強烈藥物。按理說一個護士應該是很難買到這種藥劑的,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拿來的,還拿給anny,明顯就是不安好心。
景夜額頭已經冒出了點汗,盡量逼迫自己平靜下來仔細看完這一段。而江思嫻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已經不時開始移開目光,並且摸著自己的後脖頸。
現在的時間就是爭分奪
秒,都是林修迪幫她們爭取來的,江思嫻沒出什麽事,景夜就只能自己盯著屏幕認真記錄。
她還在裡面看到了一個戴口罩的男人,在anny拿著東西離開以後又跟護士交談,從口型看來似乎是在說某個名字,景夜只能分辨出大概的音節,但確定了第一個字是姓文。
“他說的好像是‘要是這小姑娘沒被江小姐帶走,文樂清就死定了’?”景夜喃喃道,“這是文蕭霖的人嗎,護士也是她這邊的,她們的目的是想整文樂清,但為什麽會同意anny被你帶走……”
“思嫻?”
她的問話沒得到江思嫻的回答,轉眸發現坐在身邊的江思嫻臉色有點潮紅。正好半個小時時間到,林修迪怕被查出來,直接切斷了鏈接去修複網站了。
景夜手忙腳亂想給江思嫻倒水,卻不小心碰到了一個東西。
在她按到插座開關的刹那,燈倏地滅了,室內沉入一片朦朧的黑暗中,景夜反應速度快,連忙又給按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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