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還沒見過江思嫻穿警服的樣子,被她抓住的那一刹嚇了一跳,在沒有看清楚臉的時候以為自己犯了什麽事,嚇得慌忙就舉起手來。
江思嫻被她逗得忍俊不禁, 如果不是還在上班, 就要忍不住在她臉上捏一把了。
事後景夜卻有點委屈, 江思嫻在來抓人之前, 一點沒有跟自己透露過風聲, 甚至在此之前又跟她斷了聯系。
對此江思嫻只能無奈地把小姑娘的手抓到了自己的懷裡,軟聲嗔怪她在之前也沒有來找自己。
而那段時間她的工作很忙,在看到景夜根本不想搭理自己的情況下,也就把想說的話次次都給憋了回去。有無數次打開了對話框,想噓寒問暖,卻又想到那天景夜對自己的眼神,最終沒能有那個勇氣。
“但是我聽她們說你都去相親了,而且之前你打了個電話不是因為要……”
在看見江思嫻本人時,景夜心裡的委屈像開閘放水般衝蕩出來,一點都沒有保留地給她敘述起了那些人說的八卦,在聽到關於自己越演越烈的傳聞時,江思嫻卻只是撲哧一笑。
聽著景夜繪聲繪色的複述,江思嫻嘴角抽搐:
“什麽相親對象?那是我表哥。”
她和她表哥的關系其實並不算太好,兩人明爭暗鬥的,那天江祁鑫是在說一番嘲諷她的話,他們差點就吵起來,不知道在別人的眼裡怎麽就變成了一番郎才女貌的般配景象。
“而且你那段時間也根本沒有想聯系我的意思呀。”
其實景夜回去之後想了很多,當時不想搭理江思嫻是因為感覺自己被騙了,即使江思嫻在後來救了她的命,也無法抵消掉之前對自己一步步有目的接近的事實。
從一開始給她送回家兩人加上微信,並且一步步逐漸靠近時,全都是江思嫻主動。景夜的性格本身比較慢熱,在勸服自己接受並享受了這份溫暖時,卻得知這只不過是對方來套話的理由與借口,心裡逐漸就蒙上了一層陰影。
景夜當然能夠理解她為了公務而接近自己的目的,只是心裡不由自主就酸澀起來。
她很怕自己對江思嫻的喜歡就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最終在她的眼裡什麽都不是,甚至根本不知道江思嫻心裡對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
會被認為是怪胎嗎?
這個世界的大多數地方本身對同性戀就並沒有那麽友好,國家也並沒有頒布與這方面相關的法律。就算要結婚也只能到外國去結,到了國內也不承認。沒有相關法律的
保護,就導致大多數人對於這個小眾傾向比較抵觸,就算嘴上不說,實際上心裡也是不太接受的。
她的喜歡像一顆突兀生長出來的小種子,在心裡的沃土埋下之後就悄然生長,但還沒來得及開出花,就已經被主人給狠狠掐滅埋藏在了陰暗的地裡,不知什麽時候才能重見天日。
她怕自己的喜歡對於江思嫻來說像是個無足輕重的笑話,或是更可怕的,對方不僅僅對她沒有任何的感覺,還很抵觸來自同性超出友誼范圍的示好。
上一次的分離開始,她就小心翼翼地在患得患失,生怕哪一天的消息發出以後卻是石沉大海,兩人會因為她突兀的躍進而斬斷所有的關系。
可她還想看見江思嫻隻對著自己露出的明媚笑容,在夜裡翻來覆去地想。甚至有時候衝動地想要按下那個通話鍵,可明明這樣的方法就能讓那張朝思暮想的容顏出現在臉前,景夜卻每次都會被消滅信心,再把欲望鎖起。
像是捕捉到了她的異樣情緒,正在凝神思索的江思嫻忽而歎了口氣。
她的眉眼瀲灩,眸中笑意細碎,語氣帶著無奈的妥協與寵溺,忍不住伸出手來在景夜柔軟的臉蛋上狠狠捏了下,沒留力,疼得景夜齜牙咧嘴的。
“喜歡可以主動點,連談戀愛都要姐姐來教嗎?”
回答她的是景夜的一個吻。
她的吻特別小心,一開始只是觸碰到女人的下巴,在接觸到細膩肌膚的刹那,心旌蕩漾。她還是第一次對別人做這種事,迷茫之中也有羞澀,但在感覺到江思嫻扣在她腦袋上的手時,事情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這個吻原本是景夜主動,但是由江思嫻做引導,帶著她的手一點點地朝自己的後背延伸過去。
景夜還是個新手,之前別說是談戀愛了,就算跟同性都很少有特別親密的時候,甚至連可以同吃一根冰棍的好閨蜜都沒有,現在卻直接有了個女朋友,被江思嫻引導著不知所措。
兩人的發絲交纏到了一起,江思嫻緊緊扣著她的手,卻被上方的人以很輕的力道推了過去。景夜並沒有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而是像蜻蜓點水般,小心地如捧著易碎的玻璃品,從唇角開始了細細密密的親吻。
女孩子的嘴唇是軟軟的,還帶著仿佛吃過果凍般的清甜,江思嫻的唇膏是她之前送的那一款,帶有淡淡的橘子清香,不光是色澤很襯,味道也很好。
江思嫻的默許與肯定像是解開了一把神秘的鎖,讓景夜這段時間的糾結與隱忍全部都爆發成了某種快意。雖然比她小了好幾歲,小姑娘無師自通的本領卻讓她驚訝不已,甚至後來都有點難以招架這樣的熱情。
在後來,江思嫻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夢到景夜孤獨地穿行在一座城市裡,每天上下班,過著機器人一般的尋常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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