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司浴風之類的那些公子小姐,是明爭暗鬥的對手。
而十六或者飛鳶小隊的人,是忠心耿耿的下屬,只會一板一眼地完成他吩咐的命令。
不知怎的,他就走到了青年的家裡。
躺在屋頂上,齊懿問:“那年你救了我,說讓我幫你辦事。可你一直沒說,究竟想要我做什麽?”
青年正在燈下看書,指尖翻過一頁薄薄的紙,他說:“殺人。”
這就是齊懿的強項了。
他一聽,立刻來了精神:“什麽人?”
青年想了想,才慢吞吞地說了一個名字——顧臨修。
齊懿驚訝地挑眉。
九五至尊,很離譜的目標。
看青年的模樣不像是在開玩笑,他問:“你先前怎麽不說?”
青年抬眸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但齊懿看懂了他的眼神,分明是在懷疑自己的實力。
齊懿說:“你等著看好,我從不失手。”
再然後,他就謀劃了這一次的祁山行刺。
先前噬憂谷接到那麽多刺殺朝廷官員的單子,都是齊懿在背後推波助瀾。
包括那些針對顧臨修的民間傳言,背後也有他的一份力。
他策劃了好些日子,才等到祁山祭祀的機會。
結果竟然還是功虧一簣。
齊懿皺眉,抬頭看了眼青年,剛想說話,忽然想起了什麽:“你……”
“你跟今日祭祀台上那個女子,長得好像有些像。”
青年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忽生出幾分波瀾,他問:“什麽女子?”
齊懿道:“顧臨修這次去祭祀,不是自己一個人去的,還帶了個女子。”
“我原本以為那是他的寵妃,但看那姑娘並未梳著婦人發髻。”
“而且……”他沉思著,又看了一眼青年,“跟你還真有幾分相似。”
青年放在膝頭的手指輕輕一縮,聲音低啞地問:“她,大約幾歲,長什麽樣子?”
“約莫十四五歲吧,”齊懿當時重點都放在了顧臨修身上,對那小姑娘只是隨便看了幾眼,“長得倒是挺好看的。”
懿公子貧瘠的語言只能給出質樸的表達:“比這京中紅樓頭牌還好看些,就是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齊懿道:“就跟你一樣,冷冰冰地站在顧臨修身邊。”
青年抬頭瞪了他一眼,“不許將她和些亂七八糟的人做比較!”
認識這麽幾年來,齊懿還是頭一回看見青年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他好笑地搖搖頭,“那姑娘究竟是什麽人,你這樣,玉也這樣。”
一個兩個的,怎麽都拿他出氣。
青年垂下眼睫,又恢復了沉默寡言的樣子。
他淡聲:“你幫我辦的事已經做了,以後可以不必來找我了。”
齊懿喝茶的手一頓。
他忽然一笑:“還未完成,就要過河拆橋了麽。”
齊懿起身離開,在門邊時略停了停。
“我齊懿答應過的事,就不會食言。”
“顧臨修,我一定會幫你殺了。”
他關上木門,身影漸漸消失在小巷子中。
過了好一會兒,青年才抬起手,拿起桌上的茶杯。
他放到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
茶已經涼了,香氣變得很淡。
他忽然猛地咳嗽起來,原本蒼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
好半天,才將咳嗽聲壓下去。
青年眼中滑過一絲嘲諷之意。
就算齊懿真的能殺掉顧臨修,他這副身體,還能等到親眼看見的那一天嗎?
……
……
逐玉和池央剛剛走到楊柳閣的樓下。
未免發生意外,逐玉在路邊買了個藩籬給池央戴上。
白紗垂下,將裡面的人遮得嚴嚴實實。
樓上的姑娘們看見逐玉,“喲”了聲。
她們還記得逐玉這個奇怪的小丫頭,哄笑道:“妹妹怎麽又來了,是對姐姐們流連忘返嗎?”
聞言,池央偏頭看了逐玉一眼。
哪怕有白紗遮擋,逐玉還是感受到了那道疑惑的視線。
她莫名地覺得很不自在,開口道:“別聽她們胡說,我沒有。”
池央“哦”了聲。
逐玉說:“進去吧,我去找管事。”
她帶著池央進入楊柳閣。
她們兩人是女子,雖然刻意往著不起眼打扮,但身上的氣質很難遮掩。
一進門,就引來了不少異樣的視線。
逐玉目光冷淡,將池央護在身後。
看見她以後,有護衛覺得眼熟,“這不是之前那個小姑娘嗎?怎麽又來了?”
逐玉道:“我要見寺青。”
掌櫃的名字,護衛門還是清楚的。
若是其他人上來就說要見寺青,護衛們肯定直接就將人趕出去。
可上次他們都親眼看見,掌櫃領著少女去了後院。
他們稍微猶豫了一下,道:“你們等等。”
有人離開去稟報,又很快回來。
跟著來的還有寺青的身影。
看見逐玉後,寺青愣了下,大概沒想到這麽快又見到她了。
目光一移,看見旁邊站著另一道戴著藩籬的身影,他疑惑地問:“這是?”
逐玉說得言簡意賅:“後院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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