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幹什麽?”許溧低著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
眼看兩人僵持不定,童周青著臉走過來,扶著許溧的肩膀,在她耳邊小聲說:“栗子,你先松手,這麽多人看著呢。”
話落,童周便感受到自己手上的肌肉由緊繃轉向了松弛。
緊接著,一直握著沈微星的那雙手終於松開了。
許溧輕笑一聲,嘴角勾出清淺的幅度,眼神卻冷到讓人如墜冰窖,她往後退了一步,緩緩說道:“隨你吧,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說完,她便轉頭從擠出人群,離開了這個地方。
許溧幾乎是剛離開,童周不放心,自然的緊跟其後,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叮囑沈微星,讓她不要衝動。
看著接連離去的身影,沈微星揉了揉被捏的紅紅的手指,似乎想在強撐著什麽,因為她抿起嘴唇的動嘴很用力。
她抬起手臂放在眼睛上,在眾人不解的眼光中,她整理了一下衛衣下擺的褶皺,走到洪鋒面前。
燈光下,少女的臉色蒼白,眼睛露出一種疲憊,似乎不管什麽事情,都經不起任何波瀾。
但就在她看向洪鋒時,眼神又像是獵獸般凶猛。
沈微星兩隻手撐在桌上,因為用力,肩胛骨的位置稍稍凸起,她眨了一下眼睛,說:“我用我自己和你堵。”
——
在棋牌室和許溧不歡而散,沈微星自然回到自己家裡。
雨越下越大,劈裡啪啦敲打著窗面,像是有人灑了一把黃豆。
房間裡濕氣很重,床鋪摸起來都起了霉味,牆皮被水泡了一大片,地面上還落了不少渣子。
沈母今天晚上沒有回來,家裡只剩下沈微星一個人,她洗漱完,躺在沙發上,開始醞釀睡意。
但眼睛剛閉上,腦海中便會浮現出許溧的臉。
而後便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更多,緊接著便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忽然門口傳來細碎的開鎖聲,沈微星一下子坐起來,擔心是家裡進賊,眼睛在屋子裡默不作聲的打轉,試圖在不驚動屋外人的情況下保護自己。
結果外面的門剛關上,沈微星聽見男人粗魯的笑罵聲以及衣服的撕扯聲。
惡心感從胃裡湧出,酸脹的感覺就擠壓在嗓子眼。
沈微星勉強可以放心,但還是控制不住掐住手裡的薄毯。
她靠著沙發,像是自虐般聽著那邊發出的聲響。
擱在沙發旁的手機在黑暗中閃了一下,隨後開始嗡嗡震動。
沈微星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是桑沃的電話,原本不想接聽,但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便按下了綠鍵。
桑沃的聲音依舊悅耳,不參雜任何一點造作的問,“星星,是你嗎?”
沈微星嗯了一聲,腦袋靠在沙發上,問:“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情?”
“就是,老板讓我——”那邊話還沒有說完,便傳來嘶的一聲,緊接著便開了口,“就我問你,你現在人在哪?”
沈微星聽著窗外的雨聲,以及隔著牆壁的喘息聲,小聲的問答:“在家。”
“哦,那就好,我先掛了。”
那邊說完之後,緊接著便想掛電話。
“等一下。”
腿上的被子已經滑落在皮膚上,陰涼的觸感冰的沈微星一個哆嗦。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開始適應沒有爭吵的環境,沒有沈母的抱怨以及沈父的謾罵,習慣了陽光下的乾燥。
她抓著手裡的被子,低著聲音說:“我剛和我爸吵了一架,現在已經從家離開了。”
因為緊張,沈微星的心臟仿佛要從胸腔中跳出來。
她聽著電話裡傳來空空的聲音,腦袋裡一片空白。
應該是真的生氣了。
沈微星從耳前拿下手機,黑漆漆的手機屏幕恢復了一點光芒,蜘蛛網似層層疊在一起,手指滑過,指腹便傳來澀澀的感覺。
外面的一對男女似乎是撞到了家裡的玻璃製品,發出啪啦一聲,緊接著便是沈父的一頓咒罵。
“又是那個小混蛋把東西放這的,老子養她這麽久,什麽用都沒有。”
“當初就應該把這小混蛋賣了,送人了。”
心臟像是被蒙了一層塵土,感覺灰撲撲的。
沈微星幾乎是不報任何希望,想要掛斷的時候,略顯清冷的女聲便從裡面傳出。
“沈微星,你現在人在哪?”手機音色混雜著絲絲聲,許溧的聲音聽著並不真切。
但卻像是一顆定心丸樣,讓沈微星惴惴不安的神經終於放松下來。
黑暗中,她的手指顫抖著,幾乎都快要握不住手機。
沈微星劃開窗簾,手指按著玻璃微微用勁兒,窗戶便被開了一截。
涼風夾雜著雨絲迎面兜來,沈微星不受控制的打了個顫。
她想,等這件事過後,她是不是也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有些話,她想由自己說給許溧。
“我在小區門口的舊房子裡,你要過來嗎?”沈微星的聲音帶著點潮意。
電話那頭既沒有說過來,也沒有說不過來,隻丟了一句真拿你沒有辦法,便掛了電話。
沒有多余的聲音干擾,房間有安靜下來。
沈微星趿拉著拖鞋,換上了今天穿過的衣服,打開了臥室的門。
忽然聽見聲音,客廳地面上,沈父已經壓在了女人身上,地面除了碎片還有撕扯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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