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來呢,只是單純地想問你一件事情。”許溧站起來緩緩靠近,身體遮住了大片燈光,“你要是乖乖告訴我,那也就罷了,要是說上一句謊話,我就把你從這裡扔下去。”
許溧臉上笑意清淺,說話輕飄飄的如同玩笑,但她的手卻掐在沈父的脖子時,如同捏著一隻蒼蠅。
沈父五指攥著被罩,雙腿不受控制地往前蹬。許溧明明沒有用力,他卻覺得有繩子勒住了脖子,他沒有辦法吞咽,腦袋像是充著血往上冒。
“別怕。”許溧松開了手,裝出一副開玩笑的樣子,“我剛才只是試試力氣。”
沈父松開了脖子止不住的咳嗽,他一隻手指抓著牆,斷斷續續地說:“這可是醫院,你敢胡來。”
許溧從口袋裡掏出紙巾略有些嫌棄地擦了手指,聽到沈父的話後,捏緊了手裡的紙團,對著身邊的司機笑:“他說我不敢。”
“真好笑,我有什麽不敢的。”許溧說完後收斂起笑意,用下巴指了下沈父。
司機立即會意走到床前,用膝蓋壓製住沈父的腿,兩隻手攥著手腕摁到牆上。沈父有心反抗,可這些年的生活早就把這具身體養費了,稍微掙扎一下就氣喘籲籲。
許溧一隻膝蓋跪在床上,一隻手的捏著沈父的下頜,力氣大到仿佛要捏斷他的骨骼。她垂著眼皮眼神沒有一點溫度,將手裡的紙往下沈父嘴裡松。
剛開始沈父緊閉牙關,腦袋往側邊開始躲。許溧手狠心狠,他越是反抗她的力氣就越大,終於那團紙進了沈父的嘴裡。許溧滿意地松了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就往他的嘴裡灌。
對付這些狗皮膏藥一般的地痞流氓,不能用常規的辦法,因為他們總是能不斷挑戰你的底線,像是惡鬼一樣纏著你。
水順著嘴角滑下打濕了被單,沈父臉上一閃而過的掙扎和抗拒,最後還是咽下那團紙,“我說,我說。”
當年從許溧家裡逃開之後,沈父只顧著往棋牌室跑,那個時候他隻想找到洪峰,哪怕自己後半輩子以當牛做馬為代價也想讓洪峰幫著他。他的運氣還算不錯,洪峰正在裡面喝酒。
他不顧四周人的阻擋,衝進去跪在地上,說:“我有錢,洪哥,你一定要幫我。”
說完,他顫著手指調出手機頁面沈微星的照片,因為手抖手機掉在了地上。沈父正想撿起來結果洪峰唰地站起來,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半晌,最後狠狠得把他的手機砸在地上離開。
洪峰回來後就把他關進了自己家的地下室,像是懲罰。他逃了一次,最後就被送到了這裡。
沈父沒有絲毫隱瞞的說完,最後跪在床上,怕了似的說:“我知道的只有這些了,剩下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許溧恨不得將這人從窗戶上扔下去。當年沈微星以木西為名,就是不想太顯眼,結果自己的照片卻被洪峰看了個正著,稍微有點腦子的都知道,這是在把人當槍使,更何況洪峰。
許溧轉身雙手握拳又放下,最後轉頭一隻腳踢到了沈父的胸前。沈父胸口傳來一陣痛意,腦袋向後一靠,砸在了牆上發出沉悶的一聲。
許溧又覺得不夠,轉身對著司機說:“我先出去了,你在裡面好好照顧一下他。”
她說這話時特意加重了照顧兩個字,隨後邁著步子沒有絲毫猶豫的出去了。
走廊外有一面窗戶,許溧看著外面高架上明亮的車燈,想起沈微星一個人面對洪峰時,心臟傳來一陣悶慌感,就連呼吸都覺得不穩。
她的星星那麽小,面對洪峰時應該很害怕吧。
許溧責怪自己,為什麽當時硬著脾氣沒有陪著她去考試。
如果那兩天一直陪著她,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樣了。
許溧抹了下臉,長長歎了一聲氣。
口袋裡的手機在安靜的走廊內響了一聲。
許溧掏出來看了眼,看見是沈微星的微信便打開。
發送來的是一張照片,照片中的沈微星靠在床頭,兩隻腳踩在床單上,雙腿支成了兩個三角形。她的唇很紅,鼻梁上架著冷靜的銀色鏡框,可眼神卻像失去了聚焦能力看著有些失控,衣領已經褪到肩膀下,露出平滑的肩頸線,在燈光下透著粉色。沈微星一隻手應該拿著手機,另一隻則放在了下身,手心黏膩手指濕漉漉的。
許溧只看了一眼這張照片就顯示撤回,隨後而來的是一條微信消息。
【一閃一閃:不好意思,發錯了。】
作者有話說:
栗子:你想發給誰?你能發給誰?
晚安!!!
第89章 、撥雲見日(十)
許溧趕回去的時候, 沈微星大爺似地癱在沙發上,捧著手機追劇吃零食, 一副格外享受的樣子, 看見門口站著的許溧後,她先是撩起眼皮不鹹不淡地看了眼,瘦削白淨的食指扶起滑下來的鏡框,跟個沒有人一樣。
房門半開未開, 空調的涼氣都跑出去了。沈微星食指和中指夾著薯片送到嘴邊, 聲音含糊道:“門關上。”
許溧右手握在金屬製成的門柄上, 即使現在是夏天, 那玩意兒依舊冰涼涼的, 但依舊壓不住心頭的火。她側過腦袋無所謂地笑了聲, 隨後甩上門走到沙發前, 扯過沈微星的零食扔在桌上, 一條腿跪在沙發上將人壓製在沙發的角落, 問:“發那張照片什麽意思?”
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打在沈微星的脖側,浸紅了那片皮膚。許溧兩隻手撐在沈微星的耳側, 如同將人圈禁自己的空間內, 不留余地地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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