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啊飄,潔白無瑕,仿佛遮蓋住了天地間的所有肮髒。
但,總有冰雪消融的時候。
*
“小傅,下班了?”
鄰居準備出門扔垃圾,就看見傅明月拖著疲憊的身體在開家門。鄰居說話的間隙,眼睛不受控制地往她臉上看去,鄰居很好奇傅明月是否真的和她說的那樣臉上有疤所以才會經常戴著口罩。
傅明月頷首應了應,疏離地結束和鄰居間的對話。
她雖然戴著口罩,但眉眼好看,這讓鄰居惋惜地咂咂嘴,嘀咕著:“要是她沒疤的話一定是個漂亮姑娘,不過漂亮也不行,性子太冷了,難伺候啊。”
鄰居的說話聲沒有降低,所以傅明月能聽得很清楚,她的議論沒有引起傅明月的任何在意,自顧自地關上門,喝了口早已放涼的水癱在了沙發上。
傅明月仰頭看著燈泡,光亮給她一種反胃的惡心感,她隻好閉上眼睛緩解身體裡帶來的不適。
忙了一天了,隻吃了一頓飯,也難怪自己會不舒服。
她不屬於這個城市,即便在這裡工作打拚了好些年,她也沒有一丁點歸屬感。
孤獨,是家常便飯。陰暗在一點一點的侵蝕著她,傅明月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光明。
從前身邊還能有個桂紅姐陪伴,再苦再累也不怕,總歸自己有朋友了。但是,她離開了自己,選擇了金錢。
傅明月不怪她,隻怪自己的利用價值比不上金錢,所以這唯一的朋友才會遠離拋棄自己。
她蜷縮著身子,躺在沙發上。
老舊的空調在努力的釋放著暖氣,時不時還能聽到空調發出的“哢哧哢哧”聲音,在夜裡,簡直恐怖極了。
傅明月長歎了口氣,好似這樣就能吐出所有的不痛快。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她看到了一串陌生的數字,也沒有多想直接就接通了,傅明月有氣無力地說道:“喂,哪位?”
“傅小姐,別來無恙。”
傅明月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個人,對於自己的仇人,她怎麽可能會忘記,所以傅明月直接掛斷了他的電話。
因為他的聲音,使得傅明月再次回憶起那天棠昊然說的話,也想起了棠昊然給她帶來的恥辱。
傅明月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瓣,讓自己不要發抖。
她沒有錯,她只是沒有選擇自甘墮落,憑什麽自己要有自卑感?就因為他可以用錢來侮辱自己麽!
每個人都說自己蠢,說自己有捷徑不走是個傻子,在圈子裡誰會是乾乾淨淨的?還不是都靠著金主麽?為什麽別人可以,而自己就要拒絕?
這種謬論傅明月無法苟同,她管不到別人的選擇,她只要自己問心無愧。
“我沒有錯。”
傅明月眼神清亮,不含一絲偏執瘋狂,她擲地有聲,她不認為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她也不後悔做出那一步,她知道如果當初真的同意了棠昊然的要求,那她才是真正的大錯特錯。
所以當電話再一次響起的時候,傅明月義無反顧地接了。
棠昊然磁性沙啞的聲線足夠證明他的魅力,他輕笑著,仿佛早就料到了傅明月會接通,他說道:“傅小姐,最近過得還好麽。”
他平易近人,就像是兩個人之間完全沒有仇怨,他們不是仇人,是朋友,現在只不過在閑聊,各自述說著各自的生活。
傅明月沒有歇斯底裡,沒有氣急敗壞,她淡然地說道:“我過得很好,非常好,我賺來的每一分錢都是乾乾淨淨的,我可以抬頭挺胸的去見每一個人,我很知足現在的生活,不用擔心會不會被毒蛇騷擾,不用害怕明天會不會被老板送上別人的床。棠先生,我很感謝你,謝謝你讓我認識了那些人的真面目,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恐怕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人類究竟有多麽的恐怖。”
“.....”棠昊然沉默了,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的呼吸聲告訴傅明月他的失態,並非像表面那樣平靜。
傅明月學著棠昊然剛才的語氣,反問道:“棠先生,最近性/生/活/還和諧麽?”
這段時間網上一直流傳著棠昊然的事情,引來了一波又一波吃瓜的群眾。棠昊然不是明星,但在網絡上卻有著很大的知名度。因為他曾參加過一檔綜藝節目,這是一檔職場觀察的節目,他所在的公司被選為節目的重要合作商,所有的參賽嘉賓需要去他公司面試。當初還是經理的他就出現在第二期的鏡頭裡,過於俊秀斯文的面孔和出色的家世,讓這檔節目的第二期點擊率在當天破億,因此棠昊然被大眾知道,成為了熟面孔。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最近網上突然傳起了他的緋聞八卦,都是一些難以啟齒的八卦,但足夠勁爆,所以很快就流散開來。
有時候真事會被人當做假,假事會被人當做真。
棠昊然聽到了傅明月的嘲弄,氣極反笑道:“好,很好,傅小姐很有膽量,也難怪當初會拒絕做我的情/人。不過這樣的你更吸引我,也能配得上我。希望傅小姐能守好自己的這身傲骨,別被人給打折了。”
傅明月不屑地嗤笑著,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人這麽變態,肯定是腎虛導致的。”
傅明月越想越覺得網上的八卦是對的,棠昊然那模樣一看就知道他是個人渣。
她腹誹罵著棠昊然,放在手邊的手機沒過多久又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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