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然用力的眨著眼睛,企圖擠出兩滴淚水,來渲染當下思家的情緒,可她既不是學表演出身的,也沒有演戲的天賦。
於是她用手扭了扭自己的大腿,疼痛感讓她瞬間有了想哭的衝動,她怎麽這麽倒霉,被卡車差點撞死不說,還穿到了小說裡,還成為了一個結局注定悲慘的炮灰。
她是真的想回家,可她根本沒辦法回去了。回去也是躺在冰冷的棺材裡,長埋於地下。
她悲傷的抬眸,撞上韋卿意味深長的眼神,細長的睫毛顫了顫,她用力吸了吸鼻子。
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唯有鼻尖發紅,瘦削的身板,脆弱又令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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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到了夏轉秋的季節,秋雨連綿,後半夜雷鳴電閃,下起了暴雨。
韋卿慵懶的靠坐在客廳沙發上,貓貓趴伏在她的腳下,任由她撫摸著自己蓬松細軟的毛發。
大雨砸在落地窗上,一滴一滴的匯聚成一束,滴落在大理石的露台上。
韋家的大門打開,風吹起窗簾,窗簾的尾部被雨水打濕,陳然身著黑色西裝,面色冷峻的走了進來,看著被風吹得飛揚的窗簾,默不作聲的走到露台,把窗戶給關了起來。
轉身走向韋卿,貓貓聽到動靜醒了,伸出猩紅的舌頭,梳理自己的毛發。
“大小姐,夜小姐已經送回夜家了。”
“夜耀輝不讓夜小姐進屋,說與她早已斷絕父女關系。”陳然雙手背在身後,詳細的複述著。
“怎麽不見夜微然回來。”韋卿柳葉眉挑起,桃花眼裡透著幾分寒意。夜耀輝那頭老倔驢,食古不化,著實可惡。
“夜小姐見夜耀輝不讓她進屋,便跪在了夜家門口,請求夜耀輝的諒解。”陳然眼角揚起,凝視著韋卿,淡淡的說道。
轟隆一聲,雷聲在黑夜劃出了一道白光,貓貓嗚咽了聲,毛發炸開了,像隻蓬松的刺蝟,耷拉著赤紅的眼珠子,委屈吧啦的看著韋卿,一臉求安慰。
暴雨更加猛烈了,雨滴大滴的砸在露台上。
“夜微然,她現在還跪著?”韋卿蹙眉,眼角下挑,周身散著寒氣,看上去不太好惹。
“是的。”陳然微眯著眼眸,聲音輕了幾分。
“去接她回來。”韋卿冷聲說道。
“大小姐,莫要著急,我派了阿偉留在那裡,夜小姐如果撐不住了,阿偉會把她接回來。”陳然淡淡的道了句。
“陳然,你聽出我著急了?”韋卿桃花似的眸子寒氣更甚,看的陳然心裡發怵。
“大小姐,是我著急,我擔心夜小姐好不容易恢復的身體又犯了疾。”陳然冰塊臉上閃過一絲裂痕,忙拿出電話,打給了阿偉。
掛掉電話後,陳然眼眸低垂,說道。
“大小姐,夜家人已經把夜小姐接回去了。”
“下去吧。”韋卿暗著眼眸,冷冷的道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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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交加,夜微然躺在床上,額上起了一層細膩的薄汗,高跟鞋踏著大理石地板,擲地有聲,她被聲音吵醒,睜開眼,韋卿長發披肩,穿著一件豔麗的紅色長裙,如同一團火焰撲向她來,夜微然來不及躲避,被韋卿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耳邊響起韋卿冰冷的聲音。
“你不是她,你這個冒牌貨。”
夜微然面色蒼白,張開嘴,居然發不出一個音調,脖子被死死地掐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大小姐。”
“大小姐。”耳邊傳來急促的喊聲,夜微然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未消,身體隨著呼吸劇烈起伏。
看到夜家仆人小葉子的那刻,她的心情慢慢平靜了。
“大小姐的臉色很差,要不要叫醫生給你看看病?”
“不必了。”夜微然揉了揉發脹的眉心,繃緊的弦松開了。
昨天她說想回夜家,韋卿給她的反應是出乎意料的平靜,不但安排專人送她回去,還一直留人等著她進了屋才離開。
韋卿這人重情重義,把她當自己人。
夜微然閉著眼,第一次騙人的她,此刻內心有點小小的內疚。
“大小姐,該吃藥了。”小葉子端著黑烏烏的藥湯遞到夜微然面前。
夜微然接過藥湯,一口氣給全喝了。
仆人看著手裡空空的碗,臉上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
“大小姐,我下去了。”小葉子退出夜微然的臥室。
走廊上遇見了夜家管家阿福,忍不住開心的與他分享著剛剛的事情。
“大小姐剛剛把藥全喝了。”
管家阿福怔了怔,臉上露出久違的笑意。
“大小姐,她…終於想通了。”
“嗯,大小姐的病有救了。”小葉子開心的拉住管家的手,兩人就差原地轉圈圈了。
原主十六歲未分化,認為是長期服用藥物所致,偏執的停止了吃藥,導致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差,醫生都說她活不過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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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裡的幾天,夜微然把自己關在書房。
她是穿越過來,避免身份露餡,她必須盡快熟悉自己身邊的人。
原主性格孤僻,除了父親和夜家的傭人,幾乎不與外人交往,社會關系單純。
夜微然拿起手機,打開原主的手機通訊錄,通訊錄上乾乾淨淨,只有韋卿一個人的電話,沉默的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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