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三人都是神色各異,震驚的打量著她,孟湘感覺到蕭白玉扶著自己的手突然僵硬了起來,心裡長長的噢了一聲,一時有些哭笑不得,原來她們這麽久才回來是因為在下面尋了個地方那樣麽,害的自己在上面提心吊膽的喊了那麽久。蕭白玉一面是為私密之事被人說破而羞窘,一面卻又詫異她是如何躍過陷阱機關至此,又為何要救下自己。
秦紅藥眼眸一暗,不知她看見多少又聽見多少,但下意識就覺得蕭白玉半分都不想讓他人知曉此事,若是她跑出去亂說自己是無所謂,蕭白玉還怎麽在江湖中立足,便指上發力遇要將她斃命於爪下。
“好了,先放開她吧,她好像知道這黃巢墓的所有機關。”眼看著沈繪一張臉已經充血脹紅,蕭白玉還是出聲攔住了她的殺招,看起來這姑娘並沒有在她手中反抗的能力,待問清楚再做決斷也不遲。
秦紅藥心知此話有理,手下一松讓沈繪的臉色慢慢恢復如常,但她被卡著脖子如此之久,也不見一絲氣喘咳嗽,好像是不用呼吸一般。沈繪揉了揉脖頸,皺起眉吐苦水:“哪有這麽樣的人,要沒有本姑娘你們早就淹死了,真是農夫與蛇東郭救狼,詩裡說的真準。”
這兩個是詩嗎,秦紅藥有些無語,細致入微的打量了她一番,她在生死間走了一遭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絲毫不知自己只要微微一動她就再說不出一句話。但她說話間胸口卻毫無應有的呼吸起伏,就連那脹紅的臉色也是因為命脈被壓迫,血色上湧,並非是因為憋氣所致。
孟湘也注意到這一點,心中一動大概猜到了這女娃的身份,能在黃巢墓中來去自如,還不知在潮水中憋了多久依然神采奕奕,也只有一種可能。她眉頭微挑道:“沒想到還能見著江湖失傳已久的鯨息功,鬼谷派果然名不虛傳。”
沈繪面上褪去幾分嬉鬧之色,正眼看著面前的老人家,自言自語道:“鬼谷派麽……竟還有人相信這個門派真實存在。”
秦紅藥倒是聽說過鯨息功這門功法,傳言修煉此功者如深海巨鯨,氣息幾乎靜止,屏息幾日幾夜也不是問題,也難怪她能在潮水湧來時潛藏那麽久都不被發現。按理來說她不聞氣息,若真想出手躲在暗處應是更容易得手,但她卻是大搖大擺的走出來。
“你從什麽時候跟著我們的?”秦紅藥想確認到底是不是她在懸崖外割斷繩索,看樣子是不大可能,想要她們的命又何須出手相救。
“就那片空地啊,我看著那位姐姐陷入陰陽倒亂之陣,想你們可能還要花好長時間才能來到這裡,我就在梁上睡了一覺,後來被潮水聲吵醒了而已。”
孟湘失笑出聲,在黃巢墓中還有心情睡上一覺,不愧是鬼谷派的傳人,各各都是奇人。蕭白玉也是不知該說她是靈動還是迷糊,不過聽她的意思似是一直在等著自己,略微欠身道:“多謝沈姑娘出手相救,我是蕭白玉,九華派中人。”
沈繪雙眼一亮,一蹦一跳的躍到蕭白玉身邊,毫不見外的挽起她胳膊,驚喜道:“你就是九華派的?我等你好久啦,蕭姐姐快來,這最後一扇門只有你才能打得開。”
蕭白玉不習慣和人貼的如此近,動了動胳膊卻因為另一人抱得緊沒抽出來,欲要出聲讓她先放開,半路卻被她的話引去注意力,只有自己才能打開的最後一扇門?秦紅藥覺得這一幕不舒服到極點,明明只有自己才能碰的人,她都不和孟湘那個老太婆計較了,怎麽又蹦出來另一個。
秦紅藥探手搭住沈繪的肩膀,手上用力把她攬到自己身側,順勢讓她松開了蕭白玉的手臂,臉上掛上了一副關切的表情:“你看你脖子都青了呢,我看你還是老實待在這裡別亂動,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脖子還在不在。”
沈繪在她臂彎中縮了縮脖子,好像被她一說才覺得脖頸處隱隱作痛,她心裡暗道這兩人真是有趣,一個冷冰冰的見面到現在也才說了兩句話,一個卻動不動就要殺人的,然而她們卻能親密的靠在一起接吻,真是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蕭白玉皺了皺眉,秦紅藥分明就是把沈繪攬進懷裡還不自知,她生硬的開口:“那門後有什麽,為什麽只有我才能打開。”
沈繪這才從秦紅藥手中逃開,又站到蕭白玉身邊,感覺還是這個人安全一點,她也很識趣的沒再抱上去,答道:“門後不就是你們九華派的閻泣刀麽,當然……還有我們鬼谷派的典籍,當年鬼谷派之人建造黃巢墓,將典籍一並鎖了進去,也是現在唯一還能尋到的鬼谷派秘術。”
難怪這人一再相助,原來是沒有自己就得不到鬼谷派失傳的典籍,這最後一道門想必也是師父設下的。蕭白玉心裡有了底,放下對沈繪的戒備向前走去,終於,閻泣刀就在眼前了。
第58章 慰我彷徨(叁)
沈繪引著兩人來到最後一扇門前,玄鐵的兩扇大門矗立橫絕在古墓中,上接山體下壓大地,絕無一絲空隙讓人瞧見門後景象。大門中央牽著一塊四方的棋盤,俱是玄鐵打造,棋盤上嵌刻這數枚棋子,一眼望去直覺黑白二子死死包圍交纏,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長生,花五聚六,複雜無比。
但即使再複雜,也不過是一盤棋,為何偏偏要等九華派之人來解,也從未聽說她們九華派是以棋藝才名揚天下。蕭白玉心下困惑,真說起這棋藝高低,雖然自小閑暇時常常與師父對坐弈棋,但她也不過隻學了圍棋十手,會一些雙車脅士海底撈月等一些在任何棋譜上都能尋見的手法,再怎麽自傲也算不得棋藝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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