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雖勇猛,卻和五大三粗肌肉糾結的模樣完全不沾邊,但凡見過她的人無一不讚她風姿綽約貌如天仙,當真是一位見之不忘的美人兒。當年朝廷聽聞了黑龍寨被滅之事,專門派了一位小王爺來尋這位女子進宮接賞,小王爺竟直接將這女子接進宮中好生養著,這姑娘也是情竇初開,和小王爺兩人好不甜蜜,還主動幫小王爺訓練起士兵來。”
說書人停下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底下寂靜無聲,心裡再急也不曾開口催促,生怕壞了氣氛。
“說起這女子的刀法當真神鬼莫測,底下的士兵哪能學的懂,不過像模像樣的比劃了幾招。第二年春,我們就和遼國開了戰,遼兵大舉入侵,邊境百姓當真是生靈塗炭。但這場戰事的結果怎麽樣客官們都很清楚,沒錯!正是小王爺率兵擊退了遼國的入侵,王爺手下的士兵就是用那像模像樣的幾招刀法把遼國大軍殺得是人仰馬翻丟盔棄甲,順勢滅掉遼國平定邊疆!”
醒木猛地一拍,底下眾人皆渾身一震,心情好是一番波瀾壯闊。
“這公子已成功立業,姑娘又貌美如花,接下來自然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可誰料到這小王爺心心念念的竟是遼國第一美女,遼國公主,正是知道那女子武功蓋世,才虛情假意的騙來為他訓練士兵。這不,遼國君主剛一被俘,小王爺就迫不及待的要娶他女兒。
但這位被負了的女子可是單槍匹馬滅了九曲十八塢匪寨的奇人,哪能受這種氣,立時便提刀去尋小王爺,要他當面說個清楚。但小王爺何等身份,周遭有成百上千的護衛守著,面都沒見到先被這些護衛攔住了,說小王爺在裡面和遼國公主會面不得打擾。女子頓時便怒了,只聽倉啷一聲立時拔刀出鞘。
這刀怎一看平白無奇,可當刀法舞到極致內力鼓動到極點,以人為刀人刀合一之時,霎時刀氣劈天蓋地,刀氣所到之處便天崩地裂地動山搖,每一刀使出都會發出惡鬼哭泣之聲,當真是一把閻王見了也會掉淚的魔刀。此刀便是江湖失傳已久赫赫有名的閻泣刀,而這位女子就是如今人稱九華婆婆的九華派開山祖師,古有三千越甲可吞吳,今有一人一刀滅千人!”
這故事眾人已聽了數遍,但絲毫不疲於耳,甚至有人屢屢出重金點說書先生說這出。但還是有人初次聽聞,忍不住嘖嘖稱奇:“按你這麽說,九華婆婆可是衝撞了朝廷啊,九華派怎麽非但平安無事,還有今日之地位?”
說書先生笑道:“這又是另一段奇事,當年九華婆婆殺到小王爺面前,卻沒有下手,反而放走了他們兩人。而小王爺也不知是顧念舊情還是嚇破了膽,不僅不追究九華婆婆之罪,還將自己領地的九華山賜予她,小王爺自己則帶著遼國公主遠離朝政逍遙自在去了。
之後九華婆婆便在九華山上開宗立派,雖屢屢在武林盟主大會中奪魁,卻碰也不碰這武林盟主之位,十年前將九華派掌門之位傳給了她剛滿十八歲的徒兒,便也雲遊四海不知所蹤了,自然閻泣刀也跟著九華婆婆再也尋不到蹤跡。
而她這徒兒不管容貌還是刀法更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十年中將九華派更加發揚光大,當初多少宵小賊子想趁著九華婆婆離山雲遊之際想摸上九華山,一窺九華婆婆留下的刀法秘籍,俱被她以一柄刀打的屁滾尿流落荒而逃,她便是如今江湖人稱的‘殘月彎刀’蕭白玉……”
一行人正巧經過茶樓,說書人的聲音漫過茶樓,流淌進午後安靜的小鎮道中,領頭那人身形曼妙,頭戴鬥笠,白紗垂下遮住了面容,一身利落的青色長裙。她聽到了自己名字,抬頭望了眼茶樓,面前迎來一人,是個粗布麻衣船夫打扮的壯漢,男子仔細打量了一番幾人,停步不前。
領頭人反手從袖中摸出塊銀牌,牌上雙刀交錯,龍飛鳳舞,正是九華派掌門令,船夫肅然起敬,抱拳低聲道:“九華派第三分堂堂主原松,見過掌門人。”
蕭白玉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茶樓上說書人依舊在滔滔不絕,原松自然聽得一清二楚,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們這個鎮的人就喜歡聽個說書,掌門不要見怪。”他心裡默念,若是樓上一群人知道他們說的正主就在樓下,不知會驚成什麽樣。畢竟掌門人鮮少出山,旁人見過她真面容的更是少之又少。
“百姓茶余飯後的樂談,何怪之有。原堂主,出海的船備好了麽。”白紗被陣陣微風吹起一角,原松一眼便瞧見了她輕抿的薄唇和尖細的下巴,下頷中浮出一條淡淡的美人勾,一時間隻覺唇紅膚白芙蓉如面,眼睛竟是再也挪不開。
見他遲遲不回話,蕭白玉對上了他的目光,雙眸微斂。原松也是在江湖上血拚廝殺過的好漢,卻被她這一眼所顯露的威嚴儀態逼的收腹吸氣,盡量使自己站的更挺拔些。他收起目光,不敢再多看,低聲答道:“已經備好了,我已經派門人守好沿海港塢,以防有人尾隨掌門出海。”
“有勞原堂主。”
蕭白玉信步上前,其他三人緊跟在身後,原松引她們來到渡口處。風帆升起,趁著一股海風猛烈鼓動了幾下,帆船緩緩駛出渡口,旁側跟著幾口小舟,一行人便向著畫在手帕中的海島尋去。
在沒有旁人的船艙中,蕭白玉終是按了按衣袖,裡面藏著那張染血的密信,光是這麽一張不知真假的地圖就搭上了七條性命,尚不知前方還有何危險。可她必須以身犯險,縱使前路刀山火海,任何關於師父的消息她都要一試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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