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紅藥剛打算運起內功融掉金棺,四周牆壁卻忽然開始哢哢作響,眨眼間自牆壁中飛出極細的金絲,嗖的一聲穿破空氣釘在另一面牆上,尾端深陷牆內。緊接著又是數條金絲飛射而出,尖銳的破空聲不絕於耳,沈繪一個閃身絲線將將蹭著衣衫劃過,卻鋒利到直接隔空劃破衣衫,甚至在她手臂上印下淺淺一條血痕。
沈繪一手擲出數十枚暗器,可只聽幾下叮當聲後,撞上絲線的暗器竟碎了一地,鐵沫四處飛散。她心中一驚,想不到這金絲這般厲害,隻得左右騰挪閃躲著疾速飛射的絲線。薑流霜雖不用兵器,卻也親眼見到那細線穿透暗器,鐵質暗器根本阻擋不了那物分毫,當下也只能全靠身法扭動避過那物。
極細極堅韌的金絲自眼前一掠而過,寒光照在眼底映出深深冷意,秦紅藥聽到耳邊傳來極近的嗖嗖聲,再不抽出手臂就會被這絲線穿體而過。可還沒等她運功在手,身後猛然傳來衝勁,將她整個身子撲在棺蓋上,柔軟的身體覆蓋在她背上,把她死死護在身下。
秦紅藥一顆心幾乎提到嗓子眼,她毫不猶豫的震碎棺蓋,回身一把攬住蕭白玉的身體,手掌發力遙擊,眼看就要扎進兩人身體的金絲被掌風一催,竟沒有斷裂,力道也沒有減弱半分,只是微微偏了方向,擦著兩人的身體直竄而過。
這絲線居然是堅不可摧的金蠶絲,有著吹毛立斷隔空見血的鋒利,秦紅藥左手抖出黃巢劍,劍鋒裹挾內力連劈幾下,此時劍刃撕破空氣之聲比之前更要尖銳刺耳,貫穿兩面牆的金蠶絲應聲斷裂。緊繃的絲線從中斷開,發出清脆的彈崩聲,兩截絲線高高的揚起,又柔軟的垂落下來,絲毫看不出原有的鋒利,任誰也不敢相信這等柔軟輕細之物竟能刺破皮肉。
秦紅藥又是一劍揮出,砍斷了另外兩人面前的金蠶絲,沈繪同薑流霜都是衣衫破爛,布料上左一道口子右一道劃痕的,一些地方都有零星的血跡,相當狼狽,不過都沒什麽明顯的傷痕。秦紅藥顧不得方才這一下弄出多大響動,急急的檢查著蕭白玉的身體,見她衣衫完好無損,連一處破口都不見,才總算松了一口氣,隨即又斂眉高聲道:“你嚇死我了,我又不是躲不開,以後不許這樣!”
蕭白玉靠在她身上沒有說話,身子一點點傾斜壓在她手臂上,秦紅藥看不到她表情,還要繼續開口時地陵的大門忽然被人一把推開,手持長/槍的守衛一列列跑進,雙手一抬槍尖都直衝著四人,團團將她們包圍起來,大聲喝道:“什麽人敢私闖太子陵墓!”
眨眼間陵墓中堆滿了人,火把明晃晃的杵到眼前,亮的人幾乎都睜不開眼,守衛訓練有素的緩緩逼近,四處都是閃著寒光的長/槍,堵住了她們所有的去路。
看樣子是不得不硬來了,再怎麽不想打草驚蛇都已驚動了所有人,都走到這步已沒有回頭路,怎麽著都要查明太子死因,而且方才分明在太子身上看到了不同尋常的鐵光,可能那就是探明所有蹊蹺的證據。秦紅藥一振長劍,劍氣自周身輕撒而出,威壓一出直逼的包圍圈後退一步。
守衛們知曉面前幾人定非凡俗,當下也運上全身功力,雙腿深深扎根在地上,前面的一排手持長/槍的官兵忽的蹲下,第二排手中已舉起弓箭,長弓拉滿了弦,幾十隻箭矢對準了包圍的中心。秦紅藥冷哼一聲,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欲要上前一步,蕭白玉卻一動也不動的壓在她手臂上,她心中疑惑,余光瞥了一眼懷中之人,卻只看見她低垂著面龐,好似看不見眼前眾人一般。
沈繪手中扣緊暗器,薑流霜也抬了抬手指,她的毒物們聞訊而動,隻待她一聲令下就洶湧而至。只是秦紅藥不動,她們還以為又有新的考量,便也暫時按兵不動。
“到底發生了何事,怎麽都擠在此處。”在交戰一觸即發之時,一道聲音突的從陵外傳來,打破了緊張的僵持局面,守衛們俱是一楞,從外至內讓出路來,手上兵刃雖沒有放下,卻也轉移了視線,齊齊喊道:“參加洛王妃。”
自人群簇擁中走近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珠光寶氣雲鬢花顏,滿身的雍容華貴,嘴角噙著類似嘲諷的笑。她剛從陰影中步出,沈繪忽的一驚,認出了這張臉,只是想不通她怎麽幾些日子不見搖身一變成了洛王妃。
洛王妃目光掠過幾人,在沈繪身上略微停頓了一下,示意她先莫要出聲,才轉身端起架子道:“這幾位是王爺同本宮的友人,此處沒你們的事,都退下罷。”
官兵們面面相覷,王爺明明吩咐過絕不許任何一人靠近地陵,又從何處冒出幾位友人來,若不是他們聽見陵墓中響動,還根本發現不了。但沒人敢質疑王妃的命令,都紛紛收起兵刃,緩緩退了下去。等他們走的乾淨,洛王妃才略微松下一直端著的肩膀,沈繪也再忍不住問道:“楚姐姐,這是怎麽一回事,你怎麽會成了洛王妃?”
楚畫掩去了裝出的威嚴,不去回答沈繪的問題,一雙美目隻幽幽的看著蕭白玉,沉聲道:“蕭掌門,你應是不認識我的,我是刀劍門副門主的女兒,我父親就是江湖傳言中死於你手上的刀劍門弟子。”
原來又是來尋仇的,秦紅藥眸色一暗,黃巢劍已略略抬了起來。楚畫卻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她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不是蕭掌門下的手,那日我晚到一步,親眼見著爹爹死在金鐵衣手中,當時他身邊還站著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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