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郎胭深吸一口氣,耳郭泛出粉色,抱住背子的一角,在床上打了兩個小滾。
郎胭猛然驚醒,她剛才在幹什麽?
臉頰驟紅。
郎胭鑽進被窩,把被子拉滿,蓋過腦袋,好像這樣就能掩飾剛剛在床上打滾的人不是她一樣。睡覺!
。
水神醫院的工地現場仍在封鎖中。
郎胭拿到郎犽給的通行證才能自由出入。
她們在工地附近的小攤上吃了兩碗牛肉面,坐在超市旁邊蹭冷氣,等天黑了再進工地。
許深深買了一對棒冰,掰成兩半,分給郎胭一支。
她嘬著乳白色的棒冰,吞咽時口腔裡發出綿稠的水聲:“昨天晚上,我在病房裡聽見你和師兄聊天了。”
說著,她試探地用余光瞟郎胭,擔心她反感她偷聽他們說話。
郎胭一口咬下一塊冰,牙齒尖尖的,一點都不怕冰牙:“聽就聽唄,師兄想幫我抓住這個凶手。”
郎胭沒有不高興的意思,許深深放下心來,詢問:“我想問問你們說的三星四星是什麽意思,是不是星級越高的怪物越厲害?水神醫院的凶手危險嗎?”
“嗯......”郎胭抹了抹下巴,擦掉滑落的冰棒糖水,“可以這麽說,越厲害的怪物評估星級越高。你放心,水神醫院的這個算不上危險,我會照顧好你的。”
許深深托著腮,彎起迷人的瑞鳳眼:“是啊,我現在不僅是你的老板,還是你的雙修搭檔,你千萬要照顧好我。”
於是就這樣照顧——
郎胭在許深深和自己的么指上連了一條長長的紅線,讓許深深獨自走進黑洞洞的後勤樓,她在外邊站著。
許深深硬著頭皮走進黑暗,空氣冷冰冰,空蕩的走廊裡響起嗒嗒的腳步回聲。
郎胭說,這樣做是為了引蛇出洞,等許深深觸發凶手的埋伏後,郎胭再順藤摸瓜。但是許深深明白,這說難聽點就是郎胭拿她當誘餌......還好好照顧她,真是信了她的邪!
越往裡走,越是陰濕的冷。
嗒嗒。嗒嗒。
這個回聲讓許深深想起困在“樓梯”的回憶,她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頭皮發麻。
一步,兩步,前面就是有一級矮台階的轉角,旁邊的牆上,貼畫報的宣傳欄已經沒有了。
她握緊拳頭,手心全是汗,喘著粗氣轉彎。
“哈......”還好,沒有樓梯,是正常的走廊平地。
背後忽然有風。
許深深回頭一看,驚恐地僵住——身後不是走來的過道,而是無限延長的台階。周圍全是交錯的水泥樓梯,一層一層永無止境,在上空匯集成一個灰色的點,而她的腳下,傳來“咕嚕嚕”的水流聲。
空洞的荒誕感和對未知的恐懼襲來,耳畔回蕩湧動的水聲,陰濕的冷空氣環繞在身邊,這一切都讓許深深無所適從,瘋狂地想逃脫這個荒蕪的廢墟。
仿佛被深水淹沒的窒息感攫住許深深的咽喉,她慌了神,轉身往水漫灌的反方向跑。
忽然她的手被一團溫熱包住,輕輕向後一帶,撞進一個懷抱。
“我在呢,怕什麽。”
許深深的血液瞬間回流,嚇冷的體溫也回來了,她輕輕捏了一下郎胭的耳朵,低聲嗔怪:“你怎麽現在才來,我還以為我又要一個人瘋狂爬樓梯了。”
“嘶,許深深,你能別碰我耳朵嗎?”郎胭歪頭,拿開她的手,許深深喃喃:“誰叫你這麽晚才來,這是懲罰。”
么指有點輕,許深深抬起手看,那條紅線沒有了。
郎胭揚頭朝各個方向聞了聞,嫌棄地皺皺眉頭,走向向下的樓梯。她邁出兩步,又倒回來,牽起許深深的一隻手。
郎胭的手心很熱和,驅散了周圍的陰寒。“嗒,嗒。”下樓的回聲快節奏的響著,再聽到這些詭異的腳步聲,許深深完全沒有上次一個人時的害怕。
許深深有一點疑惑:“我們為什麽要往下走?下面的水會漲上來。”
“你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會死在這裡嗎?”
這還用說?“因為有怪物。”
郎胭挑眉:“不,因為他們都向上跑。”
“......”有點想扁她。
郎胭走的很快,但是會照顧許深深的速度,走一會停一會。
再往下就是水了,許深深環顧四周,景物變了,不再是無窮無盡的樓梯,而是像Loft一樣層高很高的水泥框架。
空樓的深處傳來“隆隆”的響動,震得許深深耳膜嗡嗡的,忽然聽到郎胭的低喃:“抱緊我。”
許深深沒有表示疑問,在她說完後立馬環住她,兩隻胳膊在她的腰前交叉,張開十指握緊她的腰肢。
郎胭又說:“張開嘴,深呼吸。”許深深跟著她的話照做,然後聆聽她倒數:“五,四,三,二......”
“轟隆隆!”滔天的巨浪從空樓裡衝出。
“一!”郎胭摟緊許深深,把她牢牢護在懷裡,奔湧的波濤撲來,將她們淹沒。
“唔!”許深深屏住呼吸,閉上眼睛,準備迎接被水包裹的窒息。腰上有另一個人的溫度,她知道她一直抱著她。鬼使神差的,許深深在水中睜開眼睛,水波搖晃裡,郎胭紅色的長**搖,好似一朵在水中盛開的紅蓮。
她也看著許深深,溫柔地微笑,把手伸過來,輕輕碰了一下許深深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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