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動靜停了幾秒,然後她聽到急匆匆趕上來的腳步聲,“姐姐,謝謝,謝謝你呀!”
劉宓沒理她,追著她的腳步卻越來越快了,“姐姐,我叫宋姣姣,是新來的知青,我不認識路,才在這落了單,你叫什麽呀?”
劉宓還是沒理。
那個叫宋姣姣的小姑娘嗓音立馬軟了下來,帶著哭腔,“姐姐呀,我不知道他們的地在哪裡,我想去找知青,你能不能帶我去?”
劉宓腳步終於停下了。
她回頭看向她。
宋姣姣長得很像湯圓,白白嫩嫩,眼睛圓溜溜的,只是現在滿是不知所措,瞧著有些怕生。
估計是被剛才的劉旺嚇壞了。
劉宓往身後晃了一眼,手指著一個方向,“那,一般知青們都在那裡乾活,你從這條路下去,應該能看到。”
宋姣姣不說話,咬著唇定定看著她。
劉宓有些煩,“沒聽懂?”
宋姣姣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姐姐,我想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你叫劉宓,宓是哪個宓?”
劉宓想了一下,大腦宕機。
她還真不知道這宓怎麽形容。
下一秒宋姣姣已經拿起了她的手,在她手心上畫了幾筆,“是這個密嗎?”
劉宓沒看清,但手掌心的酥-癢讓她極為不適,她抽回手,又對上宋姣姣可憐巴巴有些委屈的眼神。
她表情冷冰冰的,“手伸出來。”
宋姣姣乖乖攤開手掌。
劉宓在她手掌上一筆一劃,寫下了個“宓”字。
“哇……”
宋姣姣驚歎。
“你認識了嗎?”
劉宓問,宋姣姣老實搖頭。
“不過我知道了,姐姐叫劉宓,姐姐,等你空了,我再來找你!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她轉身,辮子甩到腦後,差點打了劉宓一個大嘴巴子。
但宋姣姣沒察覺。
她飛快往小路上走,下去的時候,因為沒走過這裡的山路,摔了個屁股墩兒,有點丟人,但她沒氣餒,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左右看了看,又回頭看了一眼劉宓。
她朝著劉宓咧嘴一笑,那一口大白牙。
劉宓:“……”
胸腔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跳動。
哦,好像是她的心臟。
但為什麽她心臟跳這麽快?
劉宓捏著手腕把脈。
心裡暗道,邪門邪門。
她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
劉宓認為,和這個叫宋姣姣的知青,也就屬於點頭之交。
在村裡遇見,兩人頂多對視一眼,劉宓從不主動和她說話,想來宋姣姣也察覺出來,每次碰見劉宓,都刻意保持距離。
直到某天宋姣姣提著一堆行李,蹲在劉宓每天出門的必經之路上。
劉宓老遠就看見她,想略過她離開,但看著她蹲在地上拿樹枝畫字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同情心起。
劉宓想,那就是同情心。
她走上前,看到宋姣姣在地上一筆一劃寫著那個“密”字,劉宓張了張嘴,耳朵有點莫名發燙,然後她說,“寫錯了。”
宋姣姣嚇了一跳,扭頭看她,“姐姐?”
劉宓定定看著她,“寫錯了。”
劉宓蹲著,拿了她手上的樹枝,把自己的名字寫在地上,“是這兩個字。”
“哦……”
宋姣姣面紅耳赤,又撿了一根樹枝,在旁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一筆一劃,異常認真,“姐姐,這是我,我叫宋姣姣。”
劉宓看了一眼,圓圓的字體像是她這個人。
劉宓說,“寫的不錯。”
宋姣姣更害羞了,劉宓起身,“我要去看診了,你在這幹什麽?要去鎮上趕集?”
去鎮上,也用不了拿這麽多東西吧?
“不是……”
宋姣姣也知道自己做法很蠢很冒險,“他們說我懶,乾活不積極,我和他們吵了一架,不想回去了,我想找村長,給我換一個地方。”
她氣鼓鼓的,“我也不想懶,可是我的身體它不想動呀!”
劉宓:“……”
神他爹的你身體不想動。
你懶就是懶,還懶出境界了?
宋姣姣也很無奈,她和知青院的人合不攏。
才相處不到一個月就鬧了好多矛盾。
孫玲玲就處處看不慣她。
劉宓皺眉,“你組長也不管麽?”
“組長?”
宋姣姣回憶了一下,回憶起劉暢老大姐的臉,搖了搖頭,“她很凶,說我光吃不乾……還說每天就差把飯喂我嘴裡了……”
但越想越委屈。
她也在乾活呀!
她以前沒乾過農活兒,下地乾活的進度不如別人的十分之一。
但她在學呀!
她也不是故意把麥苗當草割掉的呀?
知青院的都快要罵死她了。
劉宓眉頭皺得更深了。
“姐姐?”
宋姣姣吸了吸鼻子,“我知道我很笨,大家都不喜歡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姐姐,我去和村長說,給我換一個地方,就算是破草屋也行,你說他會答應嗎?”
她臉蛋像剝了殼的雞蛋,近著看還能瞧見臉上絨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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