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兩個人都說自己不會煉丹,不是嗎?
看著自行運轉起來的丹爐,崔什殷眼神一凜,掐了個訣,身形一陣扭曲,氣息極速變化,幾個呼吸之後,變成了一隻一丈高的七尾貓,目光炯炯,神俊非凡。
整座丹房布有封鎖氣息的禁製,還有隔絕神念的光幕,崔什殷倒也不擔心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叫人瞧見。
變身之後,七尾貓兩隻前爪如人手一般捏著法訣,將準備好的煉丹原料一一放進丹爐裡,然後七條大尾巴重重甩在地上,只聽滋啦一聲,七條毛茸茸的尾巴上燃起了銀白色的火焰。
銀白色的火焰像之前的電弧一樣,纏繞著七條大尾巴,乍一看好像是把尾巴給燒了,其實不然,這些火焰只是附著在尾巴上,連一根毛都不曾燒著。
七尾貓就這麽舉著自己的尾巴,把它們放到丹爐下邊,當成燃料一般燃燒著。
這就是所謂的雷火了。
僅憑崔什殷現在的修為,她是無法以人形施展雷火的,只有現出原形並且巨型化,才有可能做到。
現在的她,看著熊熊燃燒的七條尾巴,心裡憋了一口氣,比任何時候都想要進行下一次肉身重塑。
她一定要變強!
七尾貓一邊做著心理建設,一邊擺動尾巴,調整火候,時刻關注著丹爐的情況。
藥材珍貴,時間緊迫,可沒有多少試錯的機會。
此時,被趕到煉丹房外面的二人,早已開始愉快地聊天。
“余道友這副模樣,可不像是靈力消耗過度啊。”木獲漫不經心地說道。
“木道友不愧是山河劍宗首席弟子,什麽都瞞不過你。”塗焱笑著奉承了一句,聽起來倒是真心實意。
“汀花裡余家內鬥多年,一直未分勝負,余道友這副身子骨,便是因此而來。她一心逆天改命,可惜那自出生起便種下的禁製,已經開始發作。”
木獲淡淡地笑著,“塗道友說自己是來尋一線生機的,這話用在余道友身上,倒也合適。”
塗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如今局勢,多一個天才修士多一份勝算,可惜那汀花裡余家眼界忒小,暴殄天物,著實令人憤慨。”
木獲道:“眼下時局,塗道友是怎麽看的?”
塗焱道:“我們踩死一隻螞蟻的時候,從不會在意螞蟻的感受,如今有人要把我們當成螞蟻一般捏死,倒是有了感同身受的機會。”
木獲道:“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此等事,自然該那些頂階修士出面。”
塗焱道:“這種話,可不像是從山河劍宗首席弟子口中說出來的。”
木獲道:“我之所以成為首席弟子,是因為阿殷說那身道袍好看,僅此而已。”
塗焱奇怪地看了木獲一眼,“既然道友如此在意崔道友,又怎麽可能置身事外?”
接著,她就拿出了那柄灰蒙蒙小劍,“難道是憑借此物?”
木獲一招手,將小劍收了回來,“讓道友見笑了。”
塗焱一時竟哭笑不得,“我一直以為崔道友身份隱秘,是山河劍宗一記後手,不想只是一枚棋子,真正的後手,是木道友。”
木獲冷冷道:“你不能這麽說阿殷。”
塗焱苦笑一聲,“道友既然如此在乎崔道友,就應該知道,崔道友不可能置身事外。而且,恕我冒昧,木道友如今的修為,還不足以應對危局吧?”
木獲道:“塗道友說這麽多,就不擔心自己的性命?”
塗焱面不改色,反而笑了起來,“這種威脅的話,在木道友這裡聽到,實在違和。”
她補充了一句:“木道友可不像是這一類人啊。”
木獲瞧著塗焱,不發一言,但是眼神是溫和的。
塗焱接著道:“我等這次歷練,本就是各大勢力有意安排,意在增進年輕一代之間的了解與信任,從而為那個虛無縹緲的將來打下一個好的基礎。如今看來,恐怕要提前結束了。”
木獲沒接這話,卻忽然問:“聽說天狐山有擅長佔卜之士,不知是否找到了救命之法?”
塗焱搖頭笑道:“上窺天意,虛無縹緲,事在人為,但盡綿薄之力。”
木獲凝視著塗焱,這一次很認真,“修士畢生所求大道,不過飛升上界,長生不死,如今來自上界的力量卻要碾碎此界,也不知那些飛升仙人作何感想?”
塗焱道:“仙人與我等的差別,就如同我們看螻蟻,在強者面前低頭,在弱者面前昂首,千百年來,一向如此。”
木獲微微蹙眉,“人族也好,妖族也罷,就是熱衷於這些事。”
塗焱道:“我倒是想快活似神仙,奈何區區一副妖神,壽元有限,似乎也只能及時行樂。”
木獲道:“塗道友竟然是這樣的人?”
塗焱朗聲笑道:“木道友剛才說話的神情語氣,像極了崔道友。”
木獲便不說話了。
塗焱道:“道友放心,若是能度過此劫,木道友和崔道友的身份,不過小事一樁,若是過不去,二位的事更是小事一樁。”
木獲鄭重地問:“山河劍宗的事,你們還知道多少?”
塗焱自然知道對方在問什麽,從容回答:“木道友的身世,雖然隱秘,知道的人卻不少,我作為赤狐族這一代核心弟子,有幸參與了某些事情,僥幸得知,還望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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