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沒來得及喘,手腕突然被沈文翊抓住,那微涼的手指蹭在她滾熱的腕骨,簡直要命。
這哪兒是讓她寫日記,這根本就是折磨她!
薑什漾本身其實定力還是不錯的,可她經不起沈文翊撩啊,雖然沈文翊是無意的。
比如現在。
沈文翊耳根通紅垂著眼簾,一副欲語還羞的樣子低聲說著:“不用拿日歷,我還記得幾個日期。”
日歷,日期,還紅著耳朵說……
這誰看了不會浮想聯翩?
這簡直就像是在說:沒事~我現在不是生理期,歡迎品嘗~!
造孽啊。
薑什漾默背著賣炭翁伐薪燒炭南山中,心如亂麻,面色如常道:“那太好了,你說我寫。”
薑什漾坐下,再度扎好架勢,舉著筆看著沈文翊。
沈文翊抿了抿唇低聲道:“8月29日,晴。大學生活馬上就要開始了,我沒顧得調查我的學校,先把薑什漾的老師調查了個清清楚楚,一個也沒有放過。”
沈文翊說著,薑什漾寫著,先從沈文翊的額頭寫起,沈文翊順勢閉上了眼。
沈文翊的皮膚是真好,白皙細膩有彈性,最主要的是不出油,一寫就上,完全不會暈染。
薑什漾怕沈文翊冷,屋裡調了溫度,但也沒有調太高,不冷不熱剛剛好,不然出汗的話字跡容易糊,身上也不好用記號筆,洗起來麻煩不說,對皮膚也不好。
薑什漾努力心無旁騖一筆一劃寫著,寫完了整句才反應過來。
“你調查我學校的老師幹嘛?”
沈文翊耳朵的紅蔓延到了臉上,語氣依然平穩道:“你邊聽邊寫,自然就知道了。”
薑什漾來了興趣:“好,你說,我寫。”
沈文翊道:“我調查到了她的學校有個形體老師是同性戀,沒有長期伴侶,喜歡漂亮的女同學。”
“我對這個女老師很在意,所以又刻意深查了查,查到了她特別喜歡和女學生近距離親密接觸,被揩油的學生不少,卻並不算實質黑料,佔著性別優勢,她的親密的舉止都可以被解釋為正常教學。”
“但我知道她心思不純,就好像惡魔對惡魔的呼應,我知道她和我一樣,心裡藏了很多肮髒的欲望。”
“我想讓那老師在學校待不下去,想把她趕走,這樣薑什漾就安全了。”
“可我媽卻覺得我是精神病發作,不肯幫我。我隻一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學生,除了沈家無所依靠,能查到這些已經不容易,再多的,我暫時還做不到。”
“我恨自己的無能,我多希望自己可以強大到足以保護神明。”
“神明……我居然用了神明這個詞,好像挺中二的,可我卻覺得這個詞太適合薑什漾了。”
“薑什漾是無暇的,乾淨的,是個小學五年級連什麽是姨媽巾都不知道的單純女孩,和肮髒的我相比,當之無愧是聖潔的神明。”
“我知道薑什漾不是同性戀,也不可能喜歡這個老師,可就是因為薑什漾不是同性戀,她才沒有防范意識,不知道怎樣的接觸是正常的,怎樣又是被有意識的佔便宜。”
“男老師我不擔心,薑什漾不傻,知道尺度,普通女老師也不會動手動腳,唯獨這個形體老師,我趕不走,寢食難安。我幾乎可以想象薑什漾被那女老師摸了個遍還傻乎乎覺得老師人真好。”
“我告訴自己,薑什漾未必會選她的課,所以不用太擔心。但我又告訴自己,薑什漾也可能會選她的課。”
“我告訴自己,就算選了她的課,她也未必會看上薑什漾,影大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可我又告訴自己,就算扔進美人堆,薑什漾也絕對是最耀眼的那個,怎麽可能有人看不上?”
“那女老師就像一根刺,讓我如鯁在喉,我必須提醒薑什漾。”
“可是該怎麽提醒呢?”
“我已經吃了一個多月的藥了,還按照郝醫生建議的學了茶道,寫了同人文,精神穩定了很多,就算去見薑什漾也不會有事的吧?”
“我谘詢了郝醫生,郝醫生不建議我現在見她,郝醫生說,我最好以後都不要見她。”
“我知道郝醫生的建議是對的,是為了我好,可我必須提醒薑什漾,還得親自去說,別人提醒我不放心,我得看著她,得確保她真的不會選那個老師的課。”
“我該什麽時候去呢?明天?後天?還是等軍訓結束?軍訓結束就來不及了吧?選課就結束了吧?可是去得太早也不行,我還是查清楚選課什麽開始,開始的前一天找她最合適。”
“可是薑什漾她願意見我嗎?畢業那天我等了她那麽久她都沒來,她應該是被我惡心到了吧?如果她見了我轉頭就走怎麽辦?這樣我就來不及提醒她了。”
“不然還是找別人去提醒吧,我躲在一邊看著,這樣跟我自己親口說差不多,我能放心一點。”
“如果提醒了薑什漾,薑什漾還是選了那老師的課怎麽辦?”
“那我……”
“我……”
薑什漾抬眸看向沈文翊,看到沈文翊紅唇微顫著,低聲訴出一句:“我就不惜一切代價,把那老師趕出影大。”
不惜一切代價……是什麽代價?
薑什漾不敢想。
薑什漾眼眶隱隱脹熱,她感動了,也心疼了。
那時候的沈文翊自己都還吃著藥在做治療,自己都那麽痛苦,卻還在擔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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