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翊眼睜睜看著薑什漾關門離開,想伸手拽住薑什漾,手指蜷了又蜷,到底也沒伸出去、
她懊惱地閉了閉眼,摸出手機給郝醫生打了過去。
郝醫生大半夜才睡,一大早被吵醒脾氣臭得驚人,就差沒對沈文翊破口大罵。
郝醫生道:“除非有十萬火急的事,不然別怪我罵人!”
沈文翊道:“十萬火急。”
郝醫生暴躁道:“說!”
沈文翊道:“薑什漾臉色很差去工作了,要去錦市,路上還不能休息。”
郝醫生道:“所以嘞?”
沈文翊道:“我……攔不住。”
郝醫生深呼吸,努力壓著罵人的衝動:“然後你給我打電話想幹嘛?”
沈文翊道:“你說的法子根本沒辦法實施,她是去工作,不能違背職業道德,也不能違背誠信,也不能違反合同,我找不到罵她的理由。不只這件事,她每次都是有道理的,你再幫我出個別的治療方案。”
郝醫生瞬間炸了:“這就是你說的十萬火急?就不能等我睡醒了再打?!”
沈文翊道:“等不了。”
郝醫生道:“她反正已經走了,一大天的時間,你晚一會兒再打能怎樣?!”
沈文翊道:“能死。”
郝醫生起床氣炸裂:“你對我倒是挺敢說,你攔她怎麽不能硬氣點兒?!”
沈文翊道:“我不能不講理。”
郝醫生道:“你對我都能不講理,你對她怎麽就不行?!”
沈文翊道:“我不敢。”
郝醫生道:“對我你怎麽就敢?!”
沈文翊道:“我又不怕你生氣。”
郝醫生道:“你特麽……”
深呼吸,不能氣死自己。
沈文翊又補了一句:“你是我朋友,我了解你,也不怕你生氣,因為我知道你不會真的生我的氣。但是她……我怕她生氣,我怕她不要我了。”
郝醫生道:“合著我就活該被你氣唄?!”
沈文翊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郝醫生那邊傳來倒水聲,咕咚咚灌了一氣兒水後,郝醫生的語氣總算緩和了點,理智恢復運行。
郝醫生道:“看到了嗎?你敢對我做的事卻不敢對她做,我是你打心眼裡承認的朋友,她卻不是你打心眼承認的老婆。”
沈文翊低聲道:“不是的,我沒有不承認我和她的關系,我只是……”
郝醫生搶話道:“你只是不敢相信她真的屬於你,對吧?”
沈文翊有氣無力地走到沙發邊坐下,疲憊地撐著額頭道:“我的病不重要,先疏導好她再說。”
郝醫生道:“我就是在說她,你把她當老婆看,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沈文翊道:“我剛才說了,這個方案不行,她做事都是有道理的,我就算罵她也找不到理由。”
郝醫生說:“所以就說你把她當老婆啊。”
沈文翊道:“就算我能當她是老婆,你讓我罵她我也罵不了啊?當老婆也得講道理啊。”
郝醫生道:“誰說的?誰說當老婆就一定得講道理?你就是無理取鬧又怎麽了?”
沈文翊噎了下,“無理……取鬧?我瘋了嗎?”
郝醫生道:“你沒瘋嗎?精神病在通俗意義上講就是瘋了。”
沈文翊一夜沒睡的腦子差點讓郝醫生繞進去了。
沈文翊道:“我不行,我做不到。”
郝醫生道:“你必須做到,而且你這也不算是無理取鬧,你是在為她的身體著想。你現在就給她打電話,讓她回來,工作的事推後。”
沈文翊道:“不行,她這個人我知道的,她很尊重職業道德,也很講信用,那是她的工作,我不能那麽做。”
郝醫生道:“所以你根本就沒明白重點,重點不是她聽不聽你的,而是你做不做。”
郝醫生進一步解釋道:“你不是擔心她因為內疚造成太大的心理壓力嗎?你什麽都不做,她的心理壓力怎麽解除?”
“你要鬧她呀,你要讓她明白你們是最親密的伴侶,沒有什麽是說不開的,也沒有什麽是不能說的。”
“你什麽都藏著掖著,她才會擔心你是不是又發病了,是不是還在為之前傷害你的事背地裡傷心難過,你在擔心她的同時,她也在擔心你。”
“你可以不管自己的病,但是你不管她嗎?她原本那麽開朗的一個人,因為對你的內疚和擔心,都讓自己噩夢纏身了,你不該做點什麽嗎?”
郝醫生語重心長道:“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她怎麽樣我並不關心,她既不是我朋友,也不是我病人,她就算瘋了傻了也不關我的事。”
“我之所以願意給她出治療方案,只是因為你,你拜托我,我才答應的。”
“所以你也別指望我對她像對你這樣盡心盡力,我能給個方案已經不錯了,要不要照著做那是你的事。她多受點精神折磨我還覺得是好事,我替你這麽多年受得罪鳴不平呢。”
“行了,我要睡回籠覺了,別為了這麽點芝麻綠豆就來打擾我,我的法子已經告訴你了,就是鬧她,就這樣,掛了。”
沈文翊趕緊道:“等一下。”
郝醫生道:“還有什麽事?”
沈文翊頭痛道:“你讓我鬧她,我怎麽鬧?”
郝醫生道:“你就轉換一下思想,哪怕演戲也行,就當你倆在拍戲,她是你老婆,不顧自己的身體非要工作,你怎麽勸她都不聽,你不著急嗎?你不管她嗎?你著急了怎麽辦?當然跟她吵,跟她鬧,反正道理講不通,你就跟她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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