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白早就跟他們說了她和江枕棉的關系,人家倆個是真心相愛,才不是他們嘴裡說的那樣。
“那你們把江枕棉放到哪兒去了?”老警員厲聲問道。
“她醒過來,鬧著要走,怎麽勸都不聽,自己跳車了,我們也沒有辦法啊。”江母抹了抹眼淚,一副被傷透了心無可奈何的模樣,“她非要走,我們總不能真讓她跳車吧,哪個閨女不是當媽的身上掉下去的一塊肉,我哪舍得,隻好放她走了。”
“怎麽警官,小棉是出事兒了嗎?”下一刻江母就趴在桌上鬼哭狼嚎的,“我的命根子,我的閨女啊!這可怎麽辦!你要出了事兒,我可怎麽活啊!”
江父也有些焦急地問:“到底是怎麽了?她不見了嗎?”
這倆人實在太油,不管怎麽問,一口咬定他們把江枕棉給放下車了,問他們為什麽從那條路上走,江父就說是沒走過這段路,不熟悉,拐錯了。
他們咬死了不松口,檢查手機也查不出什麽可疑記錄,想要找專業人士修複數據也需要一定時間,可現在江枕棉下落未卜,失蹤的24小時內是找回的黃金時期,每一分每一秒都尤為關鍵,哪有功夫和他們一直扯皮。
老警員使了個眼色,指著江父說:“你帶他去隔壁。”
“什麽意思啊?警官。”江母面上閃過一絲慌亂。
“就是分開問話而已。”老警員不鹹不淡地說。他是看出來了,兩個人中江母是最有主意的,江父嘴比較笨,開口就是附和江母的話,沒了江母,他自己想不出那麽多說辭,會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江母雖然能說會道,但對法律顯然不夠了解,稍微嚇唬嚇唬就能讓她害怕,人在高度緊張的時候很容易遵循本能,吐露出心裡最真實的想法,尤其是像江母這種話多的,可能順嘴就說了。
江母這種老油條,讓他來問更穩妥,江父另有其他警員審訊。
老警員先說了他們的手機正在被修複數據,不管刪除了什麽都可以複原,江母明顯有些坐立不安,但還是強裝鎮定,說:“你們這是侵犯隱私!”
老警員絲毫不慌,老神在在地說:“我們是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行動。”
接著他忽然一拍桌子,突如其來的震響嚇得江母一哆嗦,他目光銳利,語速飛快地說:“今天早晨九點鍾的時候,你在哪兒?”
江母乾笑道:“警官,你不是已經問了一遍了嗎?”
老警員厲聲喝道:“回答我的問題!”
江母:“在小區門口。”
老警員繼續高聲問道:“你們和警衛都聊了什麽?快說!”
江母咽了口唾沫,不敢扯皮,把當時的情景重複了一遍。
隨後警員又開始詢問起一堆細節,還時不時穿插著一些毫無關聯的問題,比如她的年紀,昨晚幾點睡的。
他問得又快又急,完全不給江母思考的時間,但凡她要是稍微晚了幾秒鍾回答,警員就大聲呵斥她快點兒說話。
就這麽反反覆複問了半個多小時,江母就受不住了,她的精神本就繃成一根弦,而老警員的行為無疑是往這根弦上綁了一頭大象,非要把它扯斷不可。
江母不過是一個普通婦女,哪受得住這樣高強度的問話折磨。
終於,老警員以同樣的口吻快速問出江枕棉去哪兒了的時候,江母條件反射般說出了真正的答案,“賣給趙姐了。”
話一說出口,她頓時反應過來,臉色唰就白了,再想捂嘴可來不及,老警員眼神一動,迅速逼問她趙姐是誰。
眼看事情已經敗露,江母面如死灰,怎麽也不開口了。
老警員卻不慌不忙,他的耳麥裡正有同事給他說調查出來的江家情況。“你什麽都不說,看來是也不想為自己兒子打算了。”
江母猛地抬頭:“你們要幹什麽!啟明是無辜的,他什麽都不知道!”
老警員冷哼一聲,“他剛被學校開除,就要面臨父母通通進牢房的局面,你覺得,他以後的生活會變成什麽樣?”
江母渾身顫抖起來,“你們不能這麽對我兒子!他還有大好前途,你們這是要毀了他啊!”
老警員冷冷說道:“不是我們,是你自己毀了你兒子。不過,假如你積極配合,爭取減刑,或許可以不收監,予以緩刑,就看你怎麽選擇了。”
“販賣人口是大罪,最少要蹲十年。”警官站起身,向門口走去,“我會給你五分鍾考慮時間。”
江母的心像打鼓似的咚咚亂跳,整個人抓耳撓腮,椅子上仿佛安了釘板,讓她坐立難安。
怎麽辦?
怎麽辦?!
江父倒是更棘手一些,他就像個悶葫蘆,一句話不說,不過江母這邊一露餡,事情就好辦了。
禁閉的蚌殼一旦開了口子,想要掀開那就簡單多了。
沒過多久,兩邊都松了口,開始“坦白從寬”,積極表現,想爭取減刑。
在江母眼裡,大兒子是寶貝,是小祖宗,江枕棉是白撿的搭頭,為了兒子把這個不聽話的閨女賣了換錢,是完全不虧的買賣,反正他們估計也拿不到贍養費。
憑著江枕棉的姿色,足足賣了十幾萬呢,簡直賺翻了。
至於是誰聯系的他們,江母卻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是真不清楚,要是能說,我會不說嗎?”江母一臉為難地說,“那人找上我們,起初我還以為是騙子呢,但他直接發了那丫頭的照片和視頻,告訴我們她現在的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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