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收銀台後面的服務生也都趕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勸阻。
顧知耀見狀一下把手甩開,目光冰冷地掃了他們一眼,“哼。”
葉晚晚被男朋友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了一波,心中委屈極了,眼淚也在眼圈裡打轉。
她吸了吸鼻子,看著對方冷漠的臉,又瞧著服務生們關心的神色,和不遠處其他客人們驚訝好奇的表情,勉強笑道:“沒事兒的,你們去忙吧。”
深呼吸,深呼吸,不要忘了你來的目的,他是不好,但你不正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嗎?
改變,要做出改變……你可以的,相信自己。
葉晚晚還噙著淚,手腕上通紅一片,指痕清晰地印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我們先坐下來,都冷靜一下,好好說話,好不好?”
她的語氣軟了下來,瞧著格外可憐,顧知耀心裡也有點兒不舒服,他還是在意葉晚晚的。
他拉開凳子坐了下來,其他人也紛紛收回目光,起碼不是光明正大地盯著看,改成偷偷瞄了。
“你想聊什麽?”顧知耀率先張口說道,“不如先說說你的那個朋友,柏青。”
“我正要說這個。”葉晚晚調整了好心情狀態,盡量柔和清晰地表達她的想法。
“柏青和我之前,沒有任何曖昧關系。那天我們吵架以後,是他看到我晚上沒有地方去,才帶我找地方住宿,後來我請他吃了頓飯,我們兩個才熟悉起來。”
“而我們兩個之間的相處,也沒有絲毫越界,我們之間是純粹的友誼。”
“你也有很多異性朋友,為什麽我不能有朋友?哪怕就一個?你刪掉我所有的異形好友,同事也不留一個,給我的工作真的造成了很大困難,但是這你是愛我的表現,所以我原諒了你。”
“但我也需要一定的個人空間,如果你要求我不可以有異形朋友,那你也應該做到。”
“你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太荒唐了嗎?”顧知耀簡直想笑,“你的工作?要不是我,你能調去最重要的部門?一個本科生,你能幹什麽,你會幹什麽,也就是倒倒咖啡,送送文件,你還真把自己當成重要職員了。”
“送文件這種小事,還需要加好友嗎?他們加你什麽心思我一清二楚,就是為了泡你。”
“至於我,呵,”顧知耀冷笑一聲,話裡話外都是高傲,“我的那些朋友都是上流圈子的人,和你的‘普通朋友’們,可不一樣。”
葉晚晚沒有氣餒,抿了抿唇說:“好,既然你不刪,那我也不會和柏青斷絕來往。”
顧知耀眉毛一豎,剛要說不行,就被葉晚晚打斷了,“我們聊一聊那天晚上在賓館的事。”
葉晚晚不由得攥了攥垂放在雙膝上的手,些微的潮意從指腹暈開,讓她莫名想起被墨水洇濕的宣紙,小時候練習字體,她用不慣鋼筆,總是弄得滿手滿紙都是墨水。
媽媽見到了就會打她的手心,導致她現在看到被暈染的紙張,手掌都會條件反射般感到抽痛。
一點兒不詳的預感,仿佛隨風擴散的花粉,緩慢地漂浮著。
葉晚晚再次用力攥緊雙手,指甲擠壓掌心帶來的刺痛讓她中斷了聯想,只是不安的情緒卻慢慢爬上心底。
“我覺得,你應該尊重一下我的意願,而不是強迫我去做我不喜歡的事。”
“你話裡的不喜歡,指的是不和我上床嗎?”顧知耀挑了下眉。
葉晚晚為他直白地在大庭廣眾下說出這種私密話感到格外不適,“不單單指這個。我在這段感情中,時常隱瞞自己的想法,去順從你的意願,而你也時常不考慮我的心情,這樣是不對的。”
“你的想法?你的心情?”顧知耀譏諷地說,“你的想法就是拿著我給的各種好處和禮物,你的心情就是白佔我便宜連上個床都拒絕。”
“葉晚晚,我之前還以為你是個不錯的女孩兒,沒想到,你也是個物質的女人,看中的不過是我的財產罷了。”
顧知耀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嗤笑道:“以前約的小姐,拿了我的東西,對我感恩戴德,玩兒什麽花樣都行,你到底金貴到哪兒了?”
葉晚晚氣得直打哆嗦,不可置信地道:“顧知耀!你怎麽這麽說我,我根本不是那種人!你送我的禮物,我碰都沒碰過,你竟然,竟然把我和那種女人比,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我能有你這個拜金女過分?”顧知耀充滿蔑視地說。
“我要和你分手!”葉晚晚哭喊著說。
“分就分,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我隨便玩玩而已。”顧知耀忽略心中的異樣,不屑地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葉晚晚的眼淚撲簌簌流下,淚珠像是墜落的流星,一個接一個落在地上。
她的臉色那麽蒼白,眼中的悲傷那麽濃鬱。
她跌坐回椅子上,伏在桌上悶聲哭了起來。
八卦的眾人默默收回了視線,無意再打擾這個傷心的女孩兒,店裡的服務生也面面相覷,怎麽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這對情侶從前到店裡來總是高高興興的,沒想到今天竟然分手了,還鬧得這麽凶。
有著茶色卷發的青年安靜地拿過一包紙放在桌上,輕輕碰了下葉晚晚的胳膊。
葉晚晚淚眼朦朧地抬起頭,看到了桌上的紙抽,被善意安慰到的她心裡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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