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晚被罵了一通,不解極了,為什麽會這樣,難道她說錯了嗎?
葉晚晚第一反應就是去找媽媽訴說自己的委屈,可是剛坐起來,卻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不應該什麽事兒都找媽媽。
我可以自己解決,因為忽然請假在家的事,媽媽已經很操心了。
葉晚晚想了想,把截圖發給最好的同事,部門裡的一個大姐姐。
她雖然離過婚,但是不管做什麽都胸有成竹,很自信,也很果斷,大家都誇她是個厲害的人,平時也很照顧葉晚晚。
消息發過去沒多久,同事姐姐就回復了,問她為什麽會這樣想呢。
葉晚晚說,是媽媽教她的。
同事姐姐說,你覺得你的媽媽愛你嗎?對你好不好?
那當然了,葉晚晚毫不猶豫地回答,媽媽是世界上最愛我的人,對我最好了。
一個愛你的人,應當會努力讓你感到幸福快樂,同事姐姐說,而不是以愛為名去約束你,捆綁你的自由,如果你覺得幸福,那她就是愛你的,如果你覺得不快樂,那這就是錯誤的。
是這樣的嗎?
她又把剛剛看的讀私信視頻分享給同事姐姐,問她覺得這個up怎麽樣,沒想到同事姐姐也是一頓誇讚,說這個女生很獨立,很大膽,很有自我。
年長的人擁有更多的經驗,說的話一定是有道理的,她是年輕的小輩,應該認同對方的話而不是質疑。
所以這個up也是對的?盡管她……用詞很粗俗,但行為卻是正確的。
可母親的教導,並沒有讓葉晚晚覺得不適,她已經習慣了這樣聽話的日子,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公司,她身邊的人也都是友善的,只有一個,顧知耀。
顧知耀傷她的心。
所以他不是真的愛她……嗎?
葉晚晚咬著下唇,感覺自己已經徹底糊塗了。到底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啊啊啊啊!
葉晚晚在床上一通打滾,頂著雞窩頭走出臥室,見到沙發上看電視的母親,欲言又止。
對方注意到她的視線,轉過頭著實被嚇了一跳,“晚晚,你還好嗎?”
葉晚晚鼓著臉,垂著頭,像是霜打的茄子,“沒事啦,我去喝點兒水。”
她走到廚房,咕咚咕咚灌了兩大口冰水,刺激的寒意從喉嚨直直流進胃裡,讓葉晚晚當即打了個激靈,感覺大腦都通暢了。
或許我可以去問一問那個up,問問她的看法和意見……這個念頭突然出現在葉晚晚的腦子裡,迅速扎了根,怎麽趕都趕不走。
問一下又什麽損失呢?既然那麽多人都認為她是正確的,肯定是有道理的。
說問就問,葉晚晚碼了好長的一段話過去,把她和顧知耀的事說了說,又說了自己的困擾。做完這件事,好像心裡壓著的大石頭被掀開了一條縫,讓她覺得松快多了。
就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回復她……
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思念中的up——江枕棉女士,此刻和她的新晉粉絲陷入了同樣的苦惱當中。
家庭關系,真是太複雜了!
江枕棉深刻意識到了自己吃軟不吃硬的本質,面對冷言冷語和找麻煩的人,她能迅速抄起文明素質語錄組成的大寶劍,打得對面滿地找牙,可面對愛的襲擊,她只能丟盔卸甲,抱頭鼠竄。
要命,實在要命。
她完全拒絕不了俞母的任何請求,關鍵是對方每次都能機敏地意識到她猶豫下的不情願,然後迅速道歉,往後退步,重新把握尺度。
江枕棉:完了,被拿捏了。
俞母的中心思想:我女兒什麽都是最好的,我要給她全世界最好的,她喜歡的東西也是最好的。
把溺愛和愛屋及烏貫徹到了極致。
江枕棉在她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要變成新的媽寶女了。
顧知白去上班,也是給她們一家子騰出相處的空間,江枕棉就帶著狐狸和電腦去了隔壁。
她本來不打算畫畫,反正不是很急,可以空出時間來專門陪新家人,可俞母用無比慈愛溫柔的語氣說:“我不想看到你為了遷就我們耽擱自己的事,你專心畫畫吧,我們就這樣待著也挺好的。”
江枕棉:“……我真的畫了?”
俞母:“畫呀,沒事兒的,也許我還能幫幫你呢,我年輕時候也是學過國畫的。”
俞母正經學了十幾年的國畫,不為名也不為財,單純是自己興趣,平時在家得了趣,就拿著畫板到花園裡去,經常一畫就是一個下午。宅子裡有一個涼亭,建在池邊,是她專門畫畫的地方。
後來抑鬱以後,就再也不碰了。
盛情難卻……咳,江枕棉也不知道該怎麽相處好,既然她說畫,那就畫吧。
畫的是之前的手書,新的場景她已經打完線稿了,就差上色。
賽博背景用的色彩對比感要十分鮮明,亮的很亮,暗的很暗。
主角的人設圖片放在平板裡,就立在筆記本旁邊,平塗和國畫是兩種風格,但對於美的欣賞,卻有共通之處。
俞母坐在江枕棉旁邊,就只是默默看她畫畫,偶爾後者陷入糾結當中時,她就會出聲說出自己的提議,江枕棉照著改後赫然發現,顏色搭配得恰到好處,又貼合整體風格,簡直神了。
兩個人就著上色又聊了很多,俞母總是能提出讓人眼前一亮的配色,或是柔和,或是純粹,仿佛這個地方的顏色理所應當就是要如此塗抹,再找不到更好的,比它更佳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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