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枕棉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建設,緊接著二話不說直接下筷。
好辣!好爽!好好吃!
她吃著吃著,幾滴眼淚吧嗒吧嗒掉進飯碗裡。
系統不明所以,茫然地說:“宿主,你怎麽了?”
“沒事兒。”江枕棉用手背抹了抹臉,大口咀嚼著嘴裡的飯菜,“就是太辣了。”
她幾乎可以說是狼吞虎咽地吃下這一頓飯,牙齒開合的力度惡狠狠的,仿佛在嚼仇人的肉,又或者是她消失湮滅的過去。
真辣啊。
一碗菜一碗飯吃得乾乾淨淨,江枕棉又買了瓶雪碧,才帶著圓滾滾的肚子往宿舍走。
路過操場,一幫男生正在那裡打球,好些個女孩子坐在台階上,時不時發出呼聲。
她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嘖,青春。”
系統拿著一整套的人類心理分析指南,像是考試來了臨時抱佛腳的淒慘學生們,對著熟悉又陌生的課本,在裡面尋找自己想要的知識點。
“宿主是在羨慕他們嗎?”系統認真分析過後說,“我不是很能理解,你現在和他們是一樣的。”
江枕棉慢悠悠感歎道:“你不是社畜,你不懂。”
系統:?行行行。
她回到寢室,最角落靠窗還有人拉著床簾,或許還沒醒。
江枕棉輕手輕腳地脫掉鞋子爬上床,看了半天深藍色帶星星的床簾,頗有種無所事事的感覺。
她拽過床頭的充電器,給手機續命。
要說起這本霸總和小白花的文,其實也沒有江枕棉嘴裡罵的那麽不堪。作為一個還算小火的文,它的劇情肯定是優秀的,該甜的地方很甜,該有淚點的地方也不含糊,雖然是古早配置,但架不住作者寫的好,很有代入感。
就像早起的港台愛情劇一樣,雖然瑪麗蘇,但甜的要命,十分上頭。
只是江枕棉看慣了雙商在線的男女主,一心向事業,在各種複雜的大世界背景下,展現出意志力絢爛驚人的那一面。更有的斷胳膊斷腿也不眨下眼睛。每個配角也都有閃光之處。
她的眼光就如同被養刁了舌頭的老饕,等閑文章根本入不了眼,更別提以愛情為主線的都市言情了。
小江同志從前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愛情,愛個屁。
足以看出她本人對於情愛這個不屑一顧的態度。
況且文中的角色,實在讓她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優點,那簡直是刻板印象的結合體。想從他們身上尋找人性的閃光點,倒不如盯著漆黑一片的黑布,起碼後者看到眼花,還是能瞅出點兒亮的。
江枕棉回憶起之後的劇情,因為他們屬於配角,大多是時候都是一筆帶過,她只知道,顧知白是在畫展上遇到了原身,原身是很會裝的,甜言蜜語不要錢的說,很快就把顧知白哄騙過去,墮入愛河了。
至於其中具體的細節,書裡沒寫,她也是一頭霧水。
江枕棉快刀斬亂麻地同列表裡幾個女孩子都分了手,待得實在無聊,就拿起手機打了會兒遊戲,等到臨近傍晚時分,手機忽地震動了一下,是個新的好友申請。
系統嗖地上線,“是顧知耀的助理!”
江枕棉也毫不懈怠地點開消息欄,這可是關系到今後生活的大事,幾乎是剛通過的下一秒,對面就發了消息過來。
“你好,請問是畫師山君嗎?有個商稿想要約一下。”
江枕棉自然是應了聲是,對面又說,“我也是臨水市的,方便的話,想約您在xx咖啡館商討一下具體的細節。”
正常情況,江枕棉肯定以為這是個人販子,必然要拒絕的。但這是非正常情況,她同意的速度比竄上天的炮仗還快。
這邊一同意,系統心心念念的能量立刻到帳。
傳輸記憶的感覺,就像是吃了有毒的蘑菇,腦袋發昏發脹,眼前光怪陸離,好似走馬燈。
江枕棉揉著腦袋,唏噓著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啊。”
系統琢磨著她話裡的意思,“你在同情原主嗎?”
“那倒不是。”江枕棉扯了扯嘴角,沒什麽感情地說,“原生家庭環境惡劣,只是她墮落的理由,不是借口,不能用來脫罪。”
“壞人可憐,但不值得同情。又不是所有人處在這種環境下都會長成人渣,按照你的邏輯,我沒變成一個到處砍人的反社會人格,國家不應該頒發一個感動華夏十大人物獎給我嗎?”
系統若有所思,“你說的也很有道理。”
江枕棉:“你好像那個第一次見到人類的外星人,跑這兒來做人類調查的社會實驗來了。”
系統聽不出她的調侃,一本正經地回道:“我的確是第一次見到人類,但我不是外星人,按照人類劃分的生物類別,我應當屬於人工智能一類。”
“牛的。”
江枕棉豎起了大拇指。
“雖然不明白你為什麽突然誇讚我,但還是謝謝。”系統受寵若驚地說。
這是什麽牌子的人工智障。江枕棉噗地笑出了聲,心裡對系統的怨氣敵視倒是淡了不少。
正常人跟傻子生什麽氣呢。
她有了記憶,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終於有了一點真實感,不再像是個飄蕩的孤魂,對所有的東西都一無所知。
而老社畜人的職業操守讓她操起數位板就開始畫畫,做乙方,她是專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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