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情有可原啊。”系統放出早就準備好的視頻,“顧知白從小就不受家庭重視,他的父親是典型的商人,眼裡只有工作,對兒女一視同仁,都不關心,隻問學業。顧知白在家得不到重視,隻好努力學習,冀希能以優異的成績得到一點關注。”
視頻裡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女孩兒小跑著來到書房,向父親舉起獎狀,才得到兩句不輕不淡的誇獎,接著就被保姆帶了出去。
“而她的母親,是小三上位,眼裡只有兒子,覺得兒子才是顧氏的繼承人,對女兒不聞不問,甚至埋怨她太優秀,襯的兒子像不學無術的小混混。”系統盡職地扮演一個場外解說。
“不,你說的不對。”江枕棉突然打斷它,“他兒子不用別人襯托,就是個腦子裡塞滿漿糊的蠢貨,只是有了顧知白所以讓他連遮羞布都被扯下來了。”
系統:噗。
它憋住笑,繼續說道:“要不然,她也不會如此缺愛,只要得到一點點關心和溫情,就忍不住想要牢牢抓緊手裡。”
畫面裡,長大的顧知白孤孤單單一個人坐在陽台,周身寂寥,目光空落,昏黃的燈光給她罩上一層朦朧的薄霧,讓她像是一張凝固的油畫,只有緩慢眨動的睫翼在表明這個人是個有呼吸的活人,而不是美術作品裡一份失魂落魄定格記錄。
江枕棉,江枕棉覺得這個女人真是該死的甜美。
她不是顏狗,只是覺得,嗯,系統說得也挺有道理。渴望關愛不能算是錯誤,這有什麽錯呢,她只是不幸地遇上了一個人渣,都是人渣的錯!
但凡換一個有點良心的人,都不會如此傷害這樣一位深愛著自己的人。她真的不是顏狗,就是說,系統的話也沒什麽毛病,沒有她,呸,沒有原身,還會有其他人渣去摧殘無辜的顧知白。
既然這樣,她身為正義的使者,社會主義的接班人,祖國的花朵,怎麽可以見死不救!
她的良知不允許她這麽乾!
江枕棉母胎單身二十七年,第一次嘗到心砰砰跳是什麽滋味兒,光是看一段視頻,就讓她有點兒神魂顛倒,不知東南西北了。
以前看一個部門的同事對著各種混剪視頻尖叫流口水,她被拉著不由自主地看了許多,實在沒有感覺,甚至還很不理解,心裡嗤之以鼻,至於麽。
現如今輪到自己才明白,至於!太至於了!
江枕棉:“你說得對。”
“顧知白雖然有些識人不清,可是……”系統還在孜孜不倦地說著,聽到她的話忽地一怔,“什麽?”
江枕棉像打了雞血似的,眼神堅毅,表情果決,鬥志昂揚地宣布道:“拯救顧知白行動,現在開始。”
系統:……
系統:“好,好的。”
主神在上,它真的看不懂人類,好難。
“接下來我們只需要等待男主派人聯系你就好。”系統認真地說,“這算是關鍵劇情點,會有很多能量,只要你答應見面,得到的能量就足夠傳輸記憶了。”
“那希望他能快一點。”江枕棉看了看自己付完房費後又縮水的錢包余額,不由得發出了由衷的感慨,“畢竟我還欠著幾個約的稿子沒畫完。”
得不到原主的記憶,她只能對著數位板乾瞪眼。
換了其他人,可能會有點兒不適應這種拮據的、只能靠自己的日子,江枕棉卻適應良好,畢竟一回生二回熟。
她頂著空蕩蕩的正在抗議的胃,哉遊哉地往地鐵站走去,打算回學校吃食堂。
一個踩滑板的人從背後猛地撞了她一下,江枕棉一個踉蹌,小腿肚傳來鈍痛。
“對不起!對不起!”
她回過頭,只看到一個黑色短發的頭頂,這人一直在鞠躬道歉。
江枕棉:“……沒事兒,下次注意。”
系統大為不解:“你竟然沒罵他?”
江枕棉:“你好,我是個正常人,不是行走的人形輸出炮台好嗎?他都道歉了,也不是什麽大事,為什麽要罵,我像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嗎?”
你不像嗎???
系統默默閉麥,突然又冷不丁冒出一句,“檢測到男主,就在你右側的車道上。”
江枕棉聞言望過去,只看到一排正在等紅燈的車,單面玻璃讓她什麽也沒看到。
系統適時提醒道:“第二輛,那個黑色的轎車。”
江枕棉:“就算你說了,我也沒有透視眼啊。”
她掃了一眼就把腦袋轉了回來,拍了拍小腿上的灰,看著那塊不大不小的淤青,皺了下眉頭,忍著腿上的痛,徑直朝前面走了過去。
比起她的冷淡,系統可興奮極了,在江枕棉的腦子裡上躥下跳,像是喝醉了酒的松鼠,“他注意到你了!正在讓助理問你的身份,助理拍了照片!好極了,他肯定很快就會來約你見面。”
大把的能量仿佛在衝它招手。
事實正像它所說的那樣。
顧知耀正坐車前去西餐廳的路上,百無聊賴地往路上一瞥,就看到了樹下的那個女人。她留著一頭短發,隨意地穿著T恤短褲,面色冷淡,有個男的在她旁邊,不住地鞠躬,這人就只是擺了擺手,接著隨意地往這邊一望,顧知耀微微睜大了眼睛。
那張臉,太像了。
實在太像了。
顧知耀連忙開口,叫助理去查一查她的身份,看她穿的衣服,就知道這人沒什麽錢,大把的金錢誘惑下來,恐怕沒幾個人能堅持住道德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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