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聲笑語,嘻嘻哈哈。
連傅晚清也跟著笑個沒停,一口一個“楠楠”,看得出來是非常喜歡時楠。
“嗯,聽你的。”時楠繼續撐著臉看她,眸子裡的光微微晃動,唇邊的笑燦爛,輕輕說了這麽一句。
“看來我們昭昭之前那三天三夜是白跪了,之前還想著要退婚……”傅晚清抬了下眉心,語氣悠閑,“現在是不是得感謝媽媽了?嗯?”
“誒!說起這個……”孔微言又湊了過來,語氣誇張,卻又帶著點抱怨,“之前傅昭跪三天三夜的時候我沒在,是不是真的啊,真的跪了三天三夜?”
“是真的!!”江問青第一個舉起了手,得意洋洋地開口,“這麽多媒體都報道了,絕對是真的!!”
“媒體不算。”葉爾淡定地喝了口飲料,自然接話,“誰知道媒體有沒有添油加醋,比如說到底是不是三天三夜,誰也不知道。”
“就是!”孔微言又嘖了一聲,“我的意思是,除了媒體,在場除了當事人之外,有沒有人真看到了這三天三夜啊?”
“還有誰,當然是我們島主本人看到了。”江問青媽媽也加入了進來,她和傅晚清感情好,也沒論什麽島主不島主的,就扯了扯傅晚清的袖子,“晚清!你來講講,當初昭昭是不是真的跪了三天三夜?”
傅晚清喝了口酒,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早就捂住臉沒出聲的傅昭,清了清嗓子,言簡意賅,“是。”
“當時我……”
於是,原主的那“三天三夜”又被拿出來分享了一通,像是傅昭以前聽說過的,過年的時候,家長給一大桌親戚分享自己孩子糗事的場景。
而時楠,興許是因為有些醉意,竟然也沒第一時間站出來反對,隻彎著眉眼看著其他人喊得一個比一個歡,看起來像是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其他人的玩笑。
不像傅昭,攥緊了衣角,磕磕絆絆地開口解釋,卻又馬上被淹沒在其他人的玩笑聲中。
在場所有人,似乎只有她沒喝酒。
清醒地聽著這些醉話,不太好受。
可她就算沒喝酒,好像也臉紅心跳起來,像是喝了酒一樣。
她掃了掃在場喝得面紅耳赤的眾人,聽著其他人激烈討論著她那“三天三夜”,閉著眼睛捂住耳朵,一副不聽不看的架勢。
只是嗑cp上頭了而已。
和正主無關。
她將之前看到過的話,準確無誤地用在了這個場景裡。
她不該把這些酒瘋子的話聽進去,讓自己臉紅心跳,熱得像是坐在火爐裡。
她今天晚上沒有碰酒精,卻像是醉了一樣,在所有人的歡聲笑語裡,在時楠撐著臉看著她的繾綣視線裡,生起了和酒精相撞的生理反應。
熱意蔓延,頭昏腦脹,心跳如鼓。
直到肩膀上傳來重量,直到鼻尖撲滿帶著淡淡酒味的清香,直到有幾根輕輕揚揚的發絲撲到了她脖頸處,直到搭在她肩膀處的頭輕輕蹭了蹭。
之前的那些身體自然反應都算不得什麽了。
這一瞬間,她腦袋仿佛炸成了空白,只剩下“嗡嗡”的聲音在周圍盤旋。
明明其他人的歡呼聲隨著這一個動作變得更加激烈。
可傳到她耳朵裡,卻又像是世界都安靜了下來,耳邊只剩下喧囂的風聲,不對,是時楠輕輕的呼吸聲。
卻又像是風,很喧囂,佔據了她聽覺的全部注意力。
撲鼻而來的芬芳醇香,佔據了她嗅覺的全部注意力。
肩膀上抵著的那處,軟軟溫溫,時不時還動兩下,帶著輕輕落到肩窩處的發絲,像是在調整著最合適的位置,佔據了她觸覺的全部注意力。
視覺呢?
她明明沒有看時楠,隻直愣愣地前面,可所有注意力還是集中在余光中的時楠身上,皮膚柔膩,頭頂蓬松,額頭光潔飽滿。
她的所有感官,都不聽使喚了,全部集中在了時楠一個人身上。
“借我靠靠可以嗎?”
有聲音輕輕伴著呼吸聲傳過來,輕輕軟軟,帶著點酒後特有的撒嬌語調,又應該是她愣了太久,肩上的人沒聽到回應,就又問了一句,
“就靠一下好不好,嗯?”
“好。”
一個“好”字像是花光了她所有的理智,出口的聲音乾澀喑啞。
可她明明沒有喝酒。
卻喪失了自己所有的理智,失去了她所有的感官。
時楠就這麽輕輕靠在她肩膀上,呼吸輕輕,逐漸平緩。
傅昭就這麽直愣愣地挺著,背繃著,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直到所有人散場,直到其他人醉得歪歪扭扭被送回了家,直到江問青媽媽把鑰匙拿給了她說讓她等會幫忙鎖門。
她還一直恍惚著。
這種恍惚,來自她肩膀上靠著的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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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但她太久沒喝酒了,今天晚上畢竟是準備很久的閉幕式節目演出成功,她也忍不住跟著其他人高興起來,不過喝了一點就頭昏腦脹。
於是她睡了一會,靠在傅昭的肩膀上。
她睜開眼的時候,其他人都不見了,桌上一片狼藉。
狂歡過後的寂靜,最為孤獨。
可她卻並不覺得,應該是因為她醒過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傅昭。
她動了動頭,卻還是不想自己坐起來,所以她就這麽繼續靠著,半眯著眼睛,想再小憩一會,畢竟回去之後就找不到這麽適合她的枕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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