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開始了兜風。
白日騎摩托車有些囂張,晚上正好,沒人打擾,裝上□□也不會打擾其他人。
騎的速度不快,比她上次騎這輛車的時候要慢很多。
身後載著的人,也比她上次騎小電驢載著的時候要貼得近很多,應該是喝了酒,膽子大了很多,也沒跟她客氣,一上車就摟住了她的腰。
力氣緊緊的,讓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雙纖細瘦削的手臂,以及從背上傳來的滾燙溫度。
就算凌晨的風有些涼,但她還是覺著自己整個人都在發熱。
今天晚上,什麽都不太正常。
包括時楠,包括她。
但時楠的的確確是因為喝醉了,而她並沒有喝酒。這種清醒的不正常,反而讓她更加不知如何應對。
迎面而來的風,喧囂過耳,讓她整個人越來越清醒,腦子卻越來越糊塗。
直到她騎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燈塔明亮,海風鋪面,帶著點鹹濕感。
是她最開始遇到時楠的地方,是時楠曾經跳過海的地方。
傅昭猛地回過神,想要加快速度騎過去,耳邊卻傳來了輕輕的一聲呼喚,接著是被海風吹輕不少的嗓音,
“傅昭……在這裡停一下。”
“不好。”她拒絕得很快。
騎得更快,馬上就越過了這片海灘,可她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耳邊接著又傳來了時楠的聲音,腰上的手也接著緊了緊,
“你是不是非得讓我喊你老婆,你才答應?”
傅昭僵了一下,覺著自己頭頂上的熱氣似乎都從頭盔裡竄了出來,可她還是抓緊了把手,沒停車,“不管你喊什麽,我都不答應。”
身後的人沉默了下去。
良久,又開口,聲音裡滿滿的委屈和不滿,
“我只是想看看海,還想回憶回憶我們久別之後的第一次重逢,又沒什麽其他的意思……我保證,不會有其他任何心思的……”
時楠還在絮絮叨叨地勸她停車。
傅昭腦子裡卻只剩下了“久別之後的第一次重逢”這一句話,對時楠來說是如此,可對她來說,是她們的第一次見面。她望著前方的路燈,手上的力氣松了點,接著放慢了速度,假裝不經意地開口詢問,
“那……第一次重逢,對你來說很值得回憶嗎?”
腰上的手松了松,耳邊的聲音頓了頓,過了幾秒再一次開口,嗓音輕輕帶著點喑啞,
“不只是值得回憶,而是很重要。”
比你想象得都要重要許多,仿佛是我了解你身上的所有美好品質的開端。
是我第一次,真切地感知到你身上的魅力,讓我開始產生無數次後悔,後悔以前沒深入了解過你,也讓我有了前所未有的決心。
這一次,一定會有其他辦法。
時楠沒把其他話說出來,隻說了第一句,就停了下來。
因為正好遇到一個路口,傅昭停了一下,就轉了彎,車子換了個方向,朝之前駛過的地方開去。
時楠心滿意足地摟緊了傅昭的腰,懷裡傳來的溫熱觸感讓她安心不少,她唇角微微勾起,語氣變得輕松起來,
“我就知道,老婆最好了~~”
於是,摟緊的腰再次僵了僵,傅昭整個人肉眼可見地繃緊,像根木頭。
時楠沒開口,等著傅昭的回應。
過了很久,車速慢了下來,耳邊才傳來細弱蚊子嗡嗡聲的一句話,
“別亂喊。”
-
再到那處海灘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甚至天已經有些悶悶亮起來。
時楠的酒也醒了不少。
至少,傅昭再沒從她嘴裡聽到“老婆”這個稱呼。
不是她想聽,而是……時楠的醉酒實在難以分辨,還是那麽清清亮亮的眸子,還是笑得燦爛,還是那麽惡趣味。
除了“老婆”之外。
畢竟在摩托車上吹了那麽久的風,又到了海邊吹了好一會,時楠喝得又不多,所以這一會再怎麽也該醒酒了。
“我想……”
時楠看了過來,眼眸裡的光微微晃動,眼睫微翹,眨了眨,眼巴巴地看著傅昭。
傅昭抿唇,“你想做什麽?”
“我剛剛看到那邊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有手持煙花賣……”時楠歪頭看傅昭,尾音懶懶拖長,話裡的意思很明顯。
傅昭懂了,時楠醒酒了,卻沒完全醒。
她嘴巴張張合合,想拒絕,卻沒辦法拒絕。
這種事情,傅昭一向沒什麽理由可以拒絕。
時楠只不過是想玩一個手持煙花罷了,她有什麽理由可以拒絕南柯島最尊貴的客人之一的這個簡單樸素的要求呢?
更過分的,都答應了。
也不差這一個。
於是,傅昭把幾乎要掛在自己身上的時楠扒拉了下來,自己一個人去剛剛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去買仙女棒。
可剛買完,她又覺著有些不對勁起來。
她看著手裡的煙花和防風火機,茫然地轉了轉眼睛,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時楠該不會是在支開她吧。
腦子裡一旦冒出這個念頭,渾身就冒出了冷汗,雞皮疙瘩也冒了出來。
傅昭用著比來時快一百倍的速度,飛快地跑了回去。
長發打在臉上有些疼,冷風灌進喉嚨裡也有些不適。
像是為了證明她的想法一樣,她回到原處的時候,果然沒看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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