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喜歡你的腺/體。”
“可惜啊,它現在被毀了。”
“對了,順便說一句,不僅僅是腺/體,你整個人,也被毀了。真是要感謝陸景墨之前扔的那個藥劑,聽說這是她最新的研究成果,可惜啊,她沒有研究成功,反而讓我撿了回去,而且第一個使用的竟然是我……”
惡心作嘔的聲音傳入耳膜,偏偏一字一句都無比地清晰,讓她頭重腳輕的感覺越來越重,卻還是努力集中注意力,思考著現在的情況。
被毀的意思是,她會死,還是其他的情況。
她現在弄不清楚。
可最清楚的一件事,她已經知道了。
傅昭盯著被保鏢拖著離開的沈采薇,顫顫巍巍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後頸,有燙人的液體不斷從後頸處噴湧出來,順著脖頸流下來,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暈成鮮紅色的印跡。
有保鏢想扶她起來,有人在尖叫,有人湊過來喊她的名字。
周圍全是人,傅昭用盡全身的力氣站起了身,沒再看沈采薇一眼,推開了自己眼前所有的人。
跌跌撞撞的,朝自己記憶中的方向跑去。
憤恨、不平、惡心,所有諸如此類的情緒全被一種情緒壓下。
她需要再見時楠一面。
告訴時楠,她很愛她。
告訴時楠,她這一次,沒有遺憾了。
告訴時楠,別因為她再遺憾下去了。
她得告訴時楠才行,她還有很多話想說的。
她無比迫切的,想要再見時楠一面。
萬一,萬一,這一次真的沒有機會了怎麽辦?
她們可是說好的,要等會見的。
*
道路兩旁的樹木在風中輕微搖曳,空氣變得寒冷,正午剛過去不久,天色還是很亮,有細碎的雪花從空中飄落下來,紛紛揚揚,灑在周邊的樹木和建築物上,灑在在路上奔走的行人身上。
有兩個人站在路中央。
一個黑衣黑發,高挑清冷。
另一個紅衣紅發,慵懶風情。
迎面而來的是跌跌撞撞的人影,全身上下鮮血淋漓,還有不停的鮮血從後脖頸處冒出。
這麽一個人走在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
可那些視線,卻沒有一束停留在路中央的兩個人身上。
直到踉踉蹌蹌的人,在漫天的雪花裡奔跑著,穿過了這兩個人的身影之間,像是什麽都沒碰到,繼續往前跑著。
人影走過,留下了一地的血跡。
“我以為你會心疼。”黑衣女人淡淡抬眼看了一下紅衣女人,“至少得幫她去該去的地方,讓她不至於這麽難受還要浪費力氣在路上。”
“不心疼。”紅衣女人垂下眼簾,目光在地上暈著的血跡上停留一會,眸光微微顫動後恢復了平靜,抱著雙臂靠在樹上,笑了一下,“都這麽大的人了,有什麽好心疼的。”
黑衣女人看了一眼已經遠去的身影,滿身鮮血的人在雪中奔跑,任誰看了都是一副悲切淒楚的場景。她收回視線,語氣輕得像天邊飄下來的雪花,“這麽多血,應該會很痛。”
“痛就痛吧,痛醒了才好,這是想要挽回遺憾必須要付出的代價。”紅衣女人沒再看遠去的身影,閉了閉眼,尾調懶懶拖著,“怎麽……難不成你還心疼起別人來了?”
黑衣女人望過來的眸子未起波瀾,“我死的時候,流的血可不只是這麽一點。”
“我倒是忘了。”紅衣女人懶懶抬眼看了一眼天,“比起你我死的時候,這些都只是小場面。不過,其實來來往往這麽多年,我還沒見識過比你死的更慘烈的。”
“走吧。”黑衣女人沒有回答紅衣女人的話,隻望了一眼從天邊飄落下來的雪花,清潤的嗓音在空氣中拂起漣漪,“要去收拾了。”
“該提醒她們的,你都已經提醒了,再違規的話……”黑衣女人回過頭來,用審視的目光看向身後的紅衣女人,“不只是你,風間也會受到懲罰。”
“都這麽久了,她們也是時候醒來了。”
紅衣女人眼睫動了動,垂落下來的手指動了動。
天邊飄揚的雪花大了許多,紛紛揚揚,漫天飛舞,瞬息之間,地上就積了一層薄雪,鋪滿了白,遮去了之前傅昭路過時留下的血跡。
“只是想保持原狀。”紅衣女人聳了聳肩,像是隨意閑聊一般地輕聲開口,把胳膊搭到了黑衣女人肩上,目光不自覺地停留在黑衣女人胸前的白色芍藥花束上,“那說好了,你去幫我接時楠。”
“我累了,不想去接兩個人,也不想重複的話說兩遍,像之前剛開始那樣,車軲轆話來回說,我可累死了。”
“而且時楠又是一個疑心重重的,我怕她看見我,沒說幾句話就拿刀衝過來了,就算傷不到我,解釋起來也費勁得很。”
雪花飄落下來,卻沒有在她們兩人身上停留。
黑衣女人抬眼看過來,雙手插在衣兜裡,面無表情,“我也可以幫你去接傅昭,她看起來比時楠好相處得多。”
紅衣女人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苦大仇深地瞪著黑衣女人,“之前不都說了是你贏了嗎?還一定要我承認,我是真的很舍不得她嗎?”
“不需要你承認。”黑衣女人的目光落到天邊飄落的雪花上,停留一會,輕輕開口,“這場雪已經是很好的證明了。畢竟你沒有為其他人,專門下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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