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上午也耽誤了那麽久的時間,下面是薑辭的戲,你先調整調整情緒,好好休息,等她拍完,你再接著補拍。”
江宛怒瞪著一邊盛裝出來,眼眸清淡的薑辭,捂臉小聲哭泣著跑了出去。
幾個場務小姐姐準備追過去看看情況,被李想直接出言阻止,“讓她哭去,耽誤那麽長時間,我們已經沒時間再去多安慰她了。”
*
另一邊,跑出場的江宛在樓道間靜等了幾分鍾,也不見有其他工作人員追過來。只有她的助理麥子拿著個化妝包走了進來。
江宛疾言厲色地質問:“只有你一個人?其他人呢?”
麥子怯懦地低下頭,囁嚅道,“薑老師要拍下一場,大家都在忙。周周姐說你頭上的發釵……很重要,得快點脫下來,等下午開拍的時候再戴上。”
江宛怒不可遏,紅潤眼角浸了點不屑,她伸手往頭上的假發套上摸,來回幾下,將一把通體瑩潤如玉,鑲有剔透白玉的發釵摘了下來略顯粗暴地丟到了麥子懷裡,“不就是把破發釵嘛,上面的白玉都是假的,還稀罕地跟塊寶似的。”
麥子手忙腳亂地把發釵捧了起來,小心地打理著發釵尾端垂下來的漂亮銀片,“周周姐也是怕上面的銀片掉了,到時候道具組還得重新串。”
“還有戲服……”
江宛不耐煩地打斷,一肚子的氣她還沒消呢,“我這才生氣跑出來,現在就回去,豈不是沒面子。你別廢話了,戲服我等會兒出去會換下來的,再多嘴,我就辭了你。”
這話一出,麥子嚇得不敢再說話了,她清楚江宛並不是開玩笑糊弄她,而是說真的。因為在她之前,被江宛辭退的助理已經不下七個了。
捏緊了懷裡的化妝包,麥子想勸點什麽,對上江宛盛氣凌人的臉又憋了回去,她把化妝包放在了樓梯的扶手上,“那江宛姐記得把妝卸了,到時候臉上過敏長痘,又會影響到……”
江宛皺眉,“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麥子低垂著頭離開,眼神很是失落。
江宛並沒有看到,但即便她看到了,也不可能出言安慰些什麽。
她劃開手機屏幕按下了那個名為“沐”的聯系人。
歡快的電話鈴聲在樓道整整回蕩了三遍,都不見對方接,江宛煩躁地來回踱步,上齒嗑著嘴唇上的軟肉,快含出血來了。
好半晌,沐聲才接了電話,熟悉的散漫語調傳來,“怎麽了,宛宛是想我了?”
慵懶富有磁性的輕笑酥麻地讓江宛頓時紅了耳朵,到嘴邊興衝衝的質問,也突然變了個語調,撒嬌似的抱怨,“你怎麽那麽久都不接電話?”
沐聲無奈略帶寵溺地回答,“寶貝,現在可是工作時間,我剛剛在開會,這不是看到你的來電,就匆匆讓他們散了會,好跟你慢慢聊天嘛。”
聽到這樣的回答,江宛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又低聲道歉,“那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沐聲:“沒有,例行會議,講的都是老生常談的事情了,問題不大。工作是工作,你可是我的寶貝,輕重程度當然不一樣。”
“在我這,你永遠是我的優先級。”
遇上個情話撩人的滿級選手,再嬌蠻的性子也得軟化,正好吃沐聲這一套的江宛,越想越覺得臉紅,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女,巴不得整天和喜歡的人膩在一起。
江宛:“三天沒見了,我有點想你了,你今天……要不要過來探班啊。”
她試探性地一問,卻滿含著期待,“你不知道我在劇組受了多大的委屈。那個李導成心擠兌我,這不行那不行的,我這才來三天,就看我各種不舒服。”
沐聲:“怎麽回事,他敢這麽欺負我的寶貝?”
江宛添油加醋,“就是啊,不就仗著自己拍了幾部獲獎電影出名嘛,還老偏著薑辭,對她客客氣氣地。人家是影后,我是新人演員,遭到這樣不公平的待遇,我也認了。”
她說著還歎了口氣。
另一邊的沐聲卻突然來了精神,狀似無意地問道,“薑辭?是那個影后薑辭嗎?”
“除了那個假清高愛端架子的薑影后,還能有哪個薑辭?”
沐聲:“哦,她跟你在一個劇組啊。”
江宛從沐聲的語氣裡咂摸出點不一樣來,疑惑問道:“阿聲認識她?”
沐聲含糊地敷衍道,“誰不認識她,著名影后,獲獎無數。”
江宛聽到沐聲誇獎薑辭,心裡很不舒服,嗤笑一聲,“誰知道她獲獎背後有沒有貓膩,表面上清高地不得了,還不是勾搭著池氏繼承人不放。”
想到池沅在桃李之鄉對她的態度和言猶在耳的警告,江宛不屑一顧地想到,自己現在也算是有了沐家這座靠山,到底誰贏誰輸,還沒個定論呢!
“宛宛,”沐聲突然開口,“你們下午還要拍戲嗎?要不我下午來探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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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氏總裁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池沅正一臉苦大仇深地翻著合同,一頁頁的白紙被她翻得飛起,末了,她重重地將那份合同丟在了桌子上。
池沅:這莊家到底幾個意思?這是拿池家開涮嗎?
系統: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莊家的小動作不小,看來這幾年和池家的合作她們沒少坑錢。
池沅疲倦地閉上眼,額頭輕靠在雙手交握的地方,理清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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