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辭的粉絲們頓時松了口氣,既然還能平安發自拍,應當沒出什麽大事。但受傷的事當然不能就這樣過去,粉絲們又轉戰劇組官博,要求公開事情發生的全過程以及追責。
“嘖。”陳達抓了抓頭髮,從衣兜裡掏了根yan出來,打火機的光明明滅滅的閃動,風一吹就滅了,重複幾次就是點不著。
又狠狠地將yan扔了出去,“媽的!”
抬腳便踹向了牆邊堆在一起的垃圾堆,一聲悶響,嗡嗡作響的蒼蠅群飛了起來,四散逃開,瓜果腐爛的味道散了出來,臭氣熏天的髒水滲了出啦。
陳達又露出嫌惡的表情,手插兜避開。
破舊的老筒子樓,生鏽的鐵門吱呀吱呀地晃著,時不時被陣強風刮到掉皮的灰白牆,發出“砰”的巨響,整個樓道都清晰耳聞。
拿了這筆錢,明天就搬出去!
也不用去那勞什子的劇組上班當群演了,一天能賺屁大點錢。
雖然有點對不起那個漂亮女演員,但好歹人沒出什麽大事,養幾天也就回來了。
他可不行,沒錢的日子過夠了,來錢那麽快的生意,做一單養他後半輩子也夠了。
這麽想,陳達心底僅存的那點愧疚之情也煙消雲散了。
愉快哼起小調的陳達邁進筒子樓,還順便從睡著的傳達室老大爺的煙盒裡摸了根煙出來,放嘴上叼著。
鑰匙在門鎖上轉動,聲控燈亮了之後又滅掉,陳達進了屋子,亮堂堂一片,他覺得不對,剛想轉身跑,就被門後一道陰影抓了進去。
*
陳達坐在沙發上被一塊黑布蒙住了眼睛,而他左右兩邊,坐著兩個戴墨鏡光頭不苟言笑的彪形大漢。
他在中間擠得像個夾心餅乾,兩隻手又被強行錮住,力道大得驚人,想掙掙不開。三個人手挽手像在逛街的動作看了讓人發笑。
但此時的陳達卻沒半點想笑的意思,蒙上了眼的瞎子,不知狀況,只有心頭的惴惴不安。
“你們到底是誰啊?抓我想幹嘛?”
“快點放開我,別擠了啊!別擠!”陳達疼得蜷縮成蝦米,大腿兩側的骨頭和肉因為擠壓,疼地發漲發紫。
好半晌,才有個慢悠悠的女聲傳來,“找你肯定有理由,你好好想想最近是不是幹了虧心事。”
陳達心裡一慌,抖著嘴唇喊,“沒有啊,我能做什麽虧心事,我……我是個良民。”
那個聲音輕嗤,似乎離得更近了點,走到了陳達對面,“不說是吧,行啊,我有的是時間跟你慢慢耗。”
緊接著,陳達覺得自己的嘴巴被塞上了一團黑布,兩邊一空,一隻手拽著他按在了地上,就是一頓拳腳相加。
陳達咬著黑布,疼得臉上青筋暴跳。他哪受得了這樣的哭,沒到五分鍾,就舉著雙手投降。
池沅蹲下來,輕聲道,“你沒犯事,我也不會找你。你不要害怕,我就是有點事想問問你,問清楚了,問明白了,你肯定不會有事。”
這都沒問幾聲,直接上手就揍,萬一自己不交代,那下場——
陳達脊背發寒,胸口和後背的傷口還泛著疼,種種不好的想法浮現腦海,他嚇得渾身打哆嗦,“請問……您是……是哪條道上的?”
但下一秒,他的脖頸上就貼上了一道冰冷的刀刃,泛寒的刀尖直戳在他跳動的血管上,輕輕劃上一道,仿佛就……
陳達不敢問了,嚇得哭喊道,“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在劇組踹薑辭。”
池沅眉毛上挑,手上的鐵杓子轉了幾圈,放在了桌子上。
“勇於承認錯誤,才能擁抱新生活,詳細講講吧,整個過程和幕後主使。”
收到放有一大筆現金包裹的時候,陳達心裡是非常震驚的。
和包裹一起寄來的還有一封信,信上稱如果陳達在片場能想辦法讓薑辭受傷退出劇組,會給予陳達比寄來的現金多十倍的錢。
到手的不是富貴,而是燙手的山芋。
陳達:“我一開始真的沒想答應的。但後來在劇組我碰到了……碰到了王連。”
王連是道具組的場務,那天薑辭腰上綁的威壓就是他動的手腳。
“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指使的,他讓我在拍攝的時候攻擊薑辭,我這踹了也沒踹到,薑辭受傷根本不關我的事,我……”
“啊——”
他被狠踹了一腳,直中腰腹,疼得腦袋冒金星,暈頭暈腦。
“他怎麽可能拿得出那麽多錢,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幕後的主使到底是誰?”
陳達嗚咽著縮成一團,“我哪知道他為什麽有那麽多錢,如果他背後有人,你應該去找他,我什麽都不知道。”
池沅將信將疑地皺眉,示意兩個光頭松開陳達。
“我會去找王連,判斷這件事的真假。”
“然後,你就去自首吧。”
“什麽?”陳達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想去拽眼前的黑布,又被人按在了地上,他掙扎著要起身,嘴上不甘地喊著,“我憑什麽要自首,又不是我害的,薑辭也沒出什麽大危險,我才不去自首,我……啊!”
他的胳膊突然被一股沉重的力道下壓,劇烈地疼痛讓他嘶吼了起來,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想反抗,對方會毫不猶豫地擰斷他的胳膊。
池沅冰冷又嫌惡地眼神掃過地上哀嚎的男人,冷笑道,“拿了那麽大一筆錢,也得想想有沒有命花吧?你去自首,按輕重程度,關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出來,還能好好做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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