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將軍,你們中原有句老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今日你撞到我手裡,只有死一條路可選。”耶律忌張狂地笑著,說。
耶律忌努力在墨璿臉上尋找著驚恐和憤怒的神色,可惜一無所獲。墨璿也笑了,她說:“本將軍發現,你們突厥人有個共同點,也用句中原老話概括,叫‘外強中乾’。”
“王子,‘外強中乾’什麽意思?”耶律忌的部下不明所以,低聲問耶律忌。
聽懂了這句話意思的耶律忌滿臉陰鷙,下令開戰。墨璿等人與他們周旋一番,好不容易將耶律忌甩脫,上了雁歸山。
雁歸山之大,想要找到余臻他們何其容易。墨璿領著軍隊在雁歸山上一邊躲耶律忌的軍隊,一邊找余臻的下落,到了日落西山仍舊沒有結果,隻得暫時待在半山腰處的山洞裡。
天色越來越黑,山洞外傳來風呼嘯的聲音。墨璿一行人待在黑漆漆的山洞裡,為了防止耶律忌找到他們,甚至沒有點篝火。
而雁歸山另一邊,余臻極其部下也棲身在一處山洞裡,山洞裡光線昏暗,唯有洞頂的縫隙透出幾抹月光。余臻的胳膊受了傷,用布條綁著,他的部下也只剩下了稀稀落落的十幾人,多是受了傷。
不遠處,一個黑影騎著白馬向他們的方向趕來。對方似乎是受了重傷,到了距離山洞還有幾裡的地方時,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馬背上沒了人,馬兒立刻調頭向不知名的方向跑去。
這樣的情況下,余臻沒想到還能在雁歸山見到活人。他吩咐部下前去查看,部下扶著那人回來,余臻看清了對方的臉。桃花眼,弦月眉,若不是滿身都是傷痕,余臻會以為這是哪家的小姐。
而“哪家的小姐”見到余臻,撐著一口氣道:“敢問您可是余臻將軍?”
余臻不確定對方是如何認出了自己的身份,隻道:“你是何人?”
“在下慕容初。”慕容初回答時,身上的傷口再次裂開了,她皺了皺眉。隨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麽,伸手去摸腰間的令牌,卻發現令牌在廝殺間不見了。
她從京都一路快馬加鞭趕過來,到了西北軍軍營,得知墨璿帶兵到了雁歸山。她到了雁歸山下,不巧遇上了耶律忌和他的軍隊。殺了耶律忌後,她拚出一條上山的血路,雖然受了重傷,好在撐著找到了余臻等人。
這時,旁邊余臻的部下露出猶疑的神色,問:“將軍,要相信她嗎?”
“你當真是慕容初?”余臻再次問道。
慕容初虛弱地點點頭,“請將軍務必相信在下。”
還沒待余臻作出回應,慕容初已經先一步暈倒過去。余臻不再猶豫,命令部下拿出僅剩不多的草藥給慕容初包扎傷口。
那匹棄慕容初而去的白馬,一路奔過溝壑的山道,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在黑暗中抵達了墨璿等人所在的山洞。最先發現它的還不是墨璿,是墨璿手下四營的一個士兵,他遙遙望見夜色中一匹白色的馬駒向這邊跑過來,起初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士兵對墨璿說:“將軍,那兒有匹白馬。”
他說話的功夫,白馬已經跑到了墨璿身邊,低低悲鳴著,像是要告訴墨璿什麽事。湊近之後,墨璿才發現,白馬的背上和毛發染著鮮紅的血。
她一眼就認出,這是慕容初的馬。可是,慕容初的馬現在不應該在京都裡嗎?
正思考著,白馬咬住她的袖子,拉著她往山洞外去。墨璿猜測也許真的出了什麽事,命士兵們跟上自己,跨上馬背,白馬松開她的袖子,載著她到了余臻和慕容初所在的山洞。
“墨將軍?”余臻聽見馬蹄聲,本以為是追兵來了,正準備迎戰,卻瞧見了自家主將。
墨璿沒有回話,而是躍下馬背,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慕容初旁邊。慕容初還昏迷著,身上纏著一道又一道繃帶,臉上的血跡剛剛乾涸。
她跪坐在慕容初面前,執起慕容初的手。士兵們靜靜看著這一幕,自覺地把慕容初扶靠在墨璿懷裡。余臻要說什麽,墨璿先一步開口:“是誰傷了她?耶律忌?”
其余人只是搖頭。他們不知道誰傷了慕容初,但想也想得到,慕容初一個人上山經歷了多大的不易。並不知道耶律忌已經身死,墨璿下意識就要衝出去找耶律忌尋仇,被余臻攔住。
“墨將軍,你走了,誰陪著她?”
第60章 我愛你生生世世
慕容初傷得嚴重,昏迷了一直沒醒。期間,墨璿片刻不離地守著她,不合眼,也不讓任何人近身。其他人包括余臻將軍在內,見狀自行給她們倆讓出一片清靜的區域。
山洞裡這一片小小的區域,好像成了她們的避難所。避難所裡只有她們兩個人,慕容初昏迷不醒,而墨璿守著她。
太陽東升西落,一縷陽光與墨璿擦肩而過,灑在了慕容初的臉上,為她的臉龐勾了一條金色的線。在過去的不知多少個時辰裡,墨璿替她擦去了臉上的血汙,她乾淨的面容在陽光映襯下格外姣好。
墨璿扶起慕容初的頭,將自己的額頭和她的緊緊相貼。感受到慕容初溫熱的體溫,她才確認慕容初只是暈過去了。
“因霜。”墨璿喃喃道。即使知道慕容初大抵是聽不見的,她還是堅持這樣做。
過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回應,仿佛是意料之中,她還是繼續說:“因霜,你醒過來,好不好。只要你醒過來,我什麽都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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