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玨生無可戀,表情在高冷的臨界點來回徘徊,躊躇著在紙上寫下能否兩個字,柒珩立刻回復了一個否,接著拿起藥碗,舀了一杓藥湯,含笑望著蕭玨,意思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你是自己喝藥還是本王喂你喝?
餘楓莫名覺得自家公子和二皇子殿下之間有什麽他不知道的秘密,然後眼睜睜看著平時堅決不喝藥的蕭玨搶過柒珩手中的藥碗,一飲而盡。他眼花了,沒有吧?餘楓默默走出房間,替他們關上了門,一時間思緒萬千。
此時,京都郊外的一處宅邸中,左相坐在紫檀木製成的太師椅上,手中轉動著一枚玉扳指。腳步聲漸漸靠近,一個玄衣人在他面前跪下,將在朝廷上打探到的消息悉數匯報。
左相勾起唇角,喜怒難辨,“既然她們要來,那就讓她們有來無回。”
玄衣人應了聲是,從左相府中出來,撕下臉上的偽裝,那雙微微挑起的鳳眸裡多了幾分不耐,不是秦邂是誰?秦邂略帶嘲諷地回頭看了一眼,隨後走到凌霜侯府向慕容初匯報了這一切。
慕容初聽罷,望著天邊落日的余暉,像是在回答左相的那句話,“那麽,本侯拭目以待。”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凌霜侯:需要本侯身體力行證明一下本侯不老嗎?
阿璿:我錯了,因霜qaq
凌霜侯:錯哪兒了?
阿璿:不知道2333333
凌霜侯:……
第24章 你是我的昆山片玉
是夜,清風攜著一灣月色,輕輕拂過侯府的幾支翠竹,引得竹葉沙沙作響。沙沙聲中,一玄衣人於翠竹間而過,撥開竹叢,顯出前方那條鮮為人知的小路。玄衣人穿過小路,離開侯府,在夜色間悄無聲息地穿行。
玄衣人到了那處左相在郊外的宅邸前,拿出純墨色的令牌,被看守者恭恭敬敬地請進了府。進入府內,玄衣人按照腦海中的地圖準確在七進的宅院裡找到了左相的居室。玄衣人走進居室,對著眼前的黑暗喚了聲,“左相。”
居室內的燭火驟然亮起,左相似乎知曉玄衣人要來,他沒有就寢,一直坐在太師椅上等待著。他抬起頭看著玄衣人,像是在確認來人的身份。他盯著玄衣人看了一會兒,道:“不知副樓主大駕,老身有失遠迎。可是樓主有什麽旨意?”
他說的副樓主與樓主,皆與蕭皇后手下的斷魂樓有關。蕭皇后作為樓主,曾經定下規矩,斷魂樓中武功最高者為副樓主,管理門派中大小事務。自從兩年前開始,副樓主一直由秦邂擔任,於是左相理所當然地認為這位便是秦邂。
“樓主命吾給左相帶個消息,凌霜侯是樓主看重的人,左相應當與之共同協作,以成就樓主大業。”玄衣人說。
左相想到他先前因為反對慕容初入朝而罷官的事情,戰戰兢兢地應聲道:“老身知曉了,秦樓主可還有其他要交代的?”
他一緊張,直接叫了“秦樓主”。聽到這個稱呼,玄衣人摘下身上的黑色鬥篷,居高臨下道:“左相恐怕不知,秦邂早已在一月之前讓出了副樓主之位。”
左相猛地抬起頭,看著眼前人。眼前人並未作一絲一毫偽裝,桃花眼,弦月眉,不是慕容初是誰?他深深感到被愚弄的憤怒,道:“慕容初,你找到老身,演這麽一出戲,真是煞費苦心。”
“左相此言差矣。吾方才所言,無一字為虛。”慕容初恢復了原本的音色。說完,她靜靜看著左相的臉色由得意一寸寸變得蒼白失色。
“你真的是……”左相不死心地問道。
慕容初不欲多言,直接拿出那枚純墨色的令牌。左相見到這枚令牌,想想之前的所作所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的目光轉而變得陰鷙,口中念起一段古老的咒術。他竟然準備將自己獻祭給巫神,以換取和慕容初同歸於盡!
他眼中癲狂盡顯,整個地面開始坍塌,慕容初立時抽出腰間軟劍打斷他的獻祭。獻祭中途被破壞,左相噴出一口鮮血,意味深長地看著慕容初,道:“慕容初,你不知道吧,在你來之前,墨璿也到了這裡。現在,想必她已經被困在坍塌的地面裂縫中了。人被困在裂縫裡,會怎麽樣?”
話說到這裡,慕容初的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頸,只差一點便可以將他置於死地。左相事情做到了這份上,自以為天不怕地不怕,可在慕容初多用了幾分力度後,他開始感到死亡的恐懼。
“我會讓你身敗名裂。”慕容初的聲音冷過千年的寒冰,仿佛一把利刃捅在左相心頭。他瞪眼瞧著慕容初,若說有什麽可以讓他比死亡感到更恐懼的,那一定是他多年來積攢的聲名。可是這個人,她居然說要讓他身敗名裂,她有什麽資格?她怎麽敢?想到這裡,左相像是找到了自我安慰的理由。誰知下一秒卻聽慕容初說:“你盡可以試試我敢不敢。你不是心心念念要流芳百世嗎,我偏要讓你遺臭萬年,如此,你奈我何?”
話這樣說著,慕容初的腦海裡卻不住地祈禱著:神明啊,如果您真的存在,那就請您請替我保佑墨璿吧,我願意用一切代價來交換。
仿佛神明真的聽到了她的乞求,下一秒耳畔傳來墨璿的聲音,慕容初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墨璿說:“因霜……還好,你沒事就好。”
她頃刻松開鉗製著左相的手,一把將墨璿拽入懷中,感受到墨璿溫熱的呼吸,才覺得自己真正活了過來。她貪婪地捕捉著一切與墨璿有關的氣息,如同久困於黑暗的人對光明的極度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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