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阿璿”喚得人心尖發癢,墨璿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被喚得這樣好聽,甚至勝過了前世她最後聽到的那一聲“時晴”。她不自覺勾起唇角,看著慕容初那張貌若天仙的臉龐,輕輕歎氣:這樣一個妙人,自己若是男子,一定要把她搶進將軍府做將軍夫人。
這想法一出,墨璿自己也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她躲閃著不敢去看慕容初近在咫尺的眼。
“哎,阿璿,你剛剛喂我吃了什麽?”慕容初問。其實墨璿剛剛動作之粗暴,和喂根本不搭邊,頂多算是把東西塞進她口中的。換作別人可能會生氣,慕容初卻不會,她反而覺得墨璿是因為急著讓她把東西服下去而這麽做的。
“□□。”墨璿一本正經。
“阿璿,你當我沒見過□□嗎?敷衍人也要有個限度。”慕容初笑。
“哦。”墨璿自暴自棄,說了實話,“這顆藥丸是我師父越族聖女煉製的,純天然無公害,吃了能百毒不侵,你放心吧。”
“阿璿把這麽好的東西給我了,在下無以為報。不若在下以身相許,如何?”慕容初問。
這話一出,墨璿想到了前世的一段往事,她正在喝茶,聞言差點將口中的茶水噴出來。那時慕容初不知道救了自己的墨將軍是女子,偏偏府裡的侍女將八卦傳得離譜,等到墨璿來看望慕容初時,慕容初問:“墨將軍,您救了小女,是想讓我以身相許嗎?”前世這件事被墨璿當作笑料念念不忘了好久,每次提起來慕容初都是滿臉黑線。
慕容初替她拍著後背順氣,“怎麽,墨將軍不願意麽?”
墨璿剛剛順過來的氣又倒了回去。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感覺這一世的傻白甜慕容初怎麽哪哪和前世都不太一樣,總在有意無意說些她接不上來的話。
“好了好了,我不玩笑了,阿璿別生我的氣。”慕容初給她斟了一杯茶。
“以後少開這樣的玩笑。”墨璿警告。
“遵命。”慕容初乖巧道。
比起臨川城的風平浪靜,京都皇宮簡直是風起雲湧。朝會上,天和帝大發雷霆,底下的諸位大臣則是噤若寒蟬。
“大理寺!刑部!”天和帝一聲令下,刑部和大理寺的大臣各自上前一步。
“陛下恕罪,微臣實在不知那慕容靖是何時逃出刑部天牢的。”刑部尚書陳殫說。
天和帝冷笑一聲,似乎對陳殫的回答早有預料。他又看向陳殫身側站著的大理寺卿蘇宸。
“陛下,微臣無能,沒能查到叛臣慕容靖的去向。”蘇宸說。
“哈,這就是朕的滿朝文武。查不到慕容靖的下落,蘇愛卿就自己拿命來抵罪吧。”天和帝這一句話嚇得蘇宸不敢再言,戶部尚書林鉞上前一步,道:“陛下,臣以為慕容靖雖然叛逃,其女慕容初還在京都之中,陛下可以以此要挾慕容靖返回京都。”
“林大人說得有理,左右那慕容氏一族也是要被抄斬的,以一個慕容初誘出慕容靖,不算丟了皇家顏面。”蘇宸附和道。
蘇宸這一句話是講到了天和帝心坎上,天和帝最怕丟了皇家顏面,他這麽一說,天和帝立即命人去右相府中捉拿慕容初。飛燕軍去而複返一遭,隻押回來一眾府中家丁。
“據他們說,慕容初早在半月之前離開慕容府下江南拜訪故友,至今未歸。”飛燕軍統領厲廷向天和帝行禮,說道。
“這麽巧?”天和帝冷嗤一聲,“那就命人去尋,誰尋到慕容初,朕獎他吏部郎中之位。”
吏部郎中,從正五品上,這個職位京都貴胄爭搶了不短時間,如今被天和帝隨口許給捉拿慕容初的人,朝堂中人人眼熱。眼熱歸眼熱,沒人敢直接跟天和帝說讓自己去。
“父皇,兒臣願往。”這聲音一出,滿朝大臣向話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說話的柒珩倒是一臉平常,他上前一步,與天和帝目光相撞。
林鉞立刻反對道: “不能讓二皇子去,陛下,二皇子殿下與慕容初曾經定下了婚約,難保不會徇私。”
“父皇,兒臣此次去找到慕容初,不僅會捉拿她回京都,還會和她取消婚約。”柒珩堅定道。
這句話震驚了朝野上下,婚約一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皇子殿下的婚約是皇后娘娘定下的,就算慕容氏落難,為了皇家顏面,也不至於做得這樣絕。大臣們紛紛在心中道了句皇家無情,繼續等待天和帝做決定。
天和帝只是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道:“如歸,你作為朕的皇子,朕相信你一定不會徇私的。你明日啟程,率一隊飛燕軍,下江南秘密尋找慕容初。”
……
臨川城郊,有一小村落,名為黍離村。此刻,黍離村的一處小山坡上,砍柴歸來的樵夫提著一盞散發著微弱光芒的燈,從蜿蜒的山路上走向他的屋子。
方行至山腳一兩裡路時,他踩到了什麽東西,猛地踉蹌了一下。他提燈去照那絆了自己的東西,卻被嚇得跪倒在地。
只因那絆倒他的不是別的,而是一具腐爛了的屍體。他顧不上去撿那盞燈,飛快地撐起自己,朝小屋的方向跑去,耳邊傳來“颼颼”的風聲。他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啊啊啊啊——”
這件事被當作臨川城郊的怪事在百姓間流傳了起來,百姓裡不知是誰編出了一首童謠,被孩童們日日傳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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