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塗依依傾身向前,緊緊摟住她的脖子,“我想一直掛在你身上。”
顧曉楓失笑,“那怎麽行?吃飯,洗澡,上廁所,你都要這樣掛著嗎?”
“要掛著,一下下也不要分開。”
此情此景,像極了上一世夙鳳棲抱著不肯下來的塗依依。
顧曉楓怕主人家等久了,伸出手指在塗依依腦門上一彈,“下來。”
塗依依捂著腦門,一撅嘴,隻好委屈巴巴地下來了。
兩人整理梳妝一番,出了房門。
仆人等候在小院外,見她們出來,引著她們去飯廳。
嬋真和龍卿見到她們出現,起身相迎,等客人落座後,又是熱情招待。
宴席上一半是素的,望過去一片綠油油,另一半全是葷的,好多魚蝦,叫不出名兒的魚,還有超大的龍蝦,各種蟹類和貝類,此外還有一隻油亮亮的烤雞,顯然是專門招待塗山狐族塗依依的。
嬋真和顧曉楓多吃蔬菜,偶爾吃一點魚蝦。
龍卿和塗依依就埋頭在葷腥裡了。那麽大的一隻龍蝦,龍卿雙手輕輕一掰就掰開了,簡直輕易而舉,再將裡面雪白緊致的龍蝦肉,一一分給眾人。
用完膳,塗依依問,“嬋姑娘,兩百年前你給我治傷的時候到底是什麽的情景?”
嬋真道:“當時你傷勢很重,明顯受到兩種近乎致命的重傷,幾乎性命不保。”
“一個是你的真元,幾乎被震散,好在你自身還是有相當的修為,勉強扛下了這一擊,真元才沒有破碎。但是真元受傷,非同小可,非死即殘,我和龍兒修補了你的真元,暫且保住了你的性命。你也需要長期地用靈藥靜養,才能慢慢恢復。”
“多長時間恢復,因人而異,”嬋真看了塗依依一眼,“當時就你的情況而言,差不多需要兩百年。”
塗依依心道,她果然說的一點不錯,我可不就是在床上躺了兩百年,心中不由對嬋姑娘的醫術深感佩服。
“另一個是你背後的一劍,離你的心臟很近,幾乎是貼著心臟刺穿,萬幸是沒有刺中心臟,否則我和龍兒也無力回天。”
“我們替你止了血,發現你的傷口很奇怪,隱隱殘留著劍氣,這種劍氣我們無法為你拔出或者清除,隻好讓它繼續殘留在你傷口內,這也是為什麽你的傷疤始終無法消失。”
塗依依心想,怪不得我的傷疤留了這麽多年,怎麽塗疤痕靈也消不去。
“還有一個,就是你中了蠱,一種能控制心智的蠱。中了這種蠱,你就會變成一個傀儡,隻對下蠱之人唯命是從,絕對服從。”
塗依依自然知道下蠱的人是誰,回想起自己撕開信封,陰鷙突然出現耀武揚威的那一幕,不禁恨的牙癢。
顧曉楓一臉擔心,忙道,“這種蠱怎麽解?”
嬋真淡淡一笑,“已經解了。這種失心蠱,雖然能控制人的大腦,五感,行為,卻很容易解。因為,蠱蟲很害怕來自宿主以外的血。它們無法同時適應兩種不同的血。”
“解這種蠱,只要從瞳孔裡滴進去一滴外來的血便好。瞳仁是非常脆弱的,一旦有血沾上,便能很快影響附著在那裡的蠱蟲。蠱蟲被外來的血感染後,很快會將這種感染傳到別的蠱蟲,然後一傳十十傳百,一刻鍾內,蠱蟲死盡,中蠱之人便可恢復神智,行動如初。”
塗依依一呆,外來的血?那會是誰的血?
中蠱後她什麽都記不清了,她是怎樣到天華峰的,在那裡發生了什麽,完全不記得。
她隻記得她清醒後看到的第一眼,便是夙鳳棲要殺她!
“兩位,你們才恢復記憶,需要充足的睡眠。早些回房歇息吧。”嬋真囑咐道。
龍卿道:“既然恢復了記憶,有很多事情可以慢慢想,不用急於一時。”
顧曉楓塗依依點頭稱謝,起身回房。
兩人洗漱完,躺到床上。塗依依忽然有些忐忑地問道:“鳳棲,我中蠱後是不是做了什麽事,你才生氣了?”
她見顧曉楓沉默著不說話,又怯生生地追問道,“難道我當時真的說過什麽,或者做了什麽很過分的事?”
顧曉楓搭在她腰間的手一僵,“你真想知道?”
塗依依抬眸看著她,認真道:“我想知道。”
顧曉風移開視線,緩緩道,“你殺了紫鳶,才讓那時候的我真的以為你是要得到微晶。激憤之下,我才,才……”
塗依依怔住,震驚意外後滿心的悲傷難過,淚水奪眶而出,“我,我……我對不起紫鳶姐姐。”
夙鳳棲抱著她,也紅了眼眶,“依依,那個時候你中蠱了,你做了什麽都不知道。”
“不,不是的,那可是紫鳶姐姐啊!”塗依依哭得一塌糊塗,“我怎麽會認不出紫鳶姐姐了呢?我不該認不出她的……我為什麽會殺了她?”
夙鳳棲抱緊她,流著淚安慰道,“依依……別再自責了,這不怪你。”
塗依依哭成個淚人,她像抱著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抱著顧曉楓,始終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那樣冷血的事。
“鳳棲,你要殺我是應該的……我殺了紫鳶姐姐啊,我,我竟然會殺了她……”
顧曉楓心痛地抱住塗依依,親吻著她頭頂的發絲,不斷安慰著她,“依依,不怪你,你是被陰鷙控制了,這不是你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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