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燒焦的氣味,哪裡走水了?”
陳文鶯放下簾子,拿起白玢的折扇打開拚命扇風,說道:“這東西能吃嗎,別是有毒吧?”
洛元秋也舉袖一陣猛扇,奈何那味道經久不散,她忍無可忍,沾了些茶水在桌上畫了道符,手指輕輕一彈,低聲呵道:“風來!”
瞬間一陣涼風從簾中湧入,源源不斷地吹著,那氣味這才消散了不少。陳文鶯驚歎道:“哇,這是什麽,好厲害!”
吹了一會,洛元秋覺得那味道已經完全消失了,才伸手一劃,毀了那道符咒,風馬上就停了。
白玢亦是讚歎道:“佩服佩服,昨天看到洛姑娘在冬官正與雲監大人面前談論符術,便猜到你必然也精通此道,果真是不同凡響。”
洛元秋被他二人一誇,忙道:“這沒什麽,我平日燒柴時常用這道風符鼓火,是用慣了的。”
白玢面露疑惑,顯然不明白燒柴怎麽就和符術混為一談了:“什麽,你說你拿這個符咒燒火?”
陳文鶯神情微妙,想起洛元秋昨天說的喂豬騎豬一事,在桌下踹了白玢一腳,哈哈哈笑著說:“對對對,學以致用學以致用,說的就這個道理!符咒就該這麽用,這麽用真是妙呀!”
言罷,三人又看向那布袋裝的丹藥,因有方才的教訓在前,這下誰也不敢亂動了。洛元秋也拿了個杯蓋,把那枚煉製好的放了上去,同時加了些水,三人不約而同捂住鼻子,向後退去。
但丹藥沒化,依然完好無損地呆在蓋上。
“這個符號,應當是一個符咒的簡化。”洛元秋拈起丹藥指著一處地方給兩人看,說道:“但是畫的太過簡略,我沒辦法看出來。”
白玢道:“煉丹的地方應該有完整的符咒才是,只要找到在哪,不是就能知道了嗎?”
“現在誰還煉丹?”陳文鶯嫌棄地把那杯茶推遠了些,吃了一口的點心也隨手丟在桌上,“我知道煉丹的動靜不小,左右鄰居應該能聽到的吧?既然如此,到處打聽打聽不就知道了嗎?”
“等等,我想起來一件事。”
洛元秋拿著丹藥說:“之前我聽隔壁的秀才說,胡家巷來了一位煉丹的高人,會煉一種丹藥,吃了以後有過目不忘之能。他有一位同年服用過,已經初顯成效。”
陳文鶯嘖嘖道:“過目不忘?這些讀書人是把腦子讀傻了嗎,是藥三分毒,何況是這丹藥,豈是可亂服食的?”
白玢喚來夥計把帳結了,向他打聽胡家巷在哪兒,那夥計道:“就在茶館後頭,好幾條巷子,老巷新巷串在一起,都叫胡家巷,不知客官是要去哪兒?”
白玢聞言頓覺頭大,打發完夥計,說道:“還是得去看看,才能知道這煉丹的地方到底在哪處。”
洛元秋卻問:“這算異常之事麽?”
“算吧?”陳文鶯也不太確定,說道:“如果吃藥吃死了人,那就是件大事了。”
白玢道:“眾道盡歸太史局,若是有人用邪門道術欺蒙世人,以此獲利,自然也得由太史局來管。”
洛元秋一聽這算是異常之事,當即欣喜地站了起來:“那還等什麽?快走吧,去胡家巷看看。”
第9章 行途
為避過來往的車馬,三人站在街邊上,白玢方與茶葉店夥計打聽完胡家巷的入口,轉眼就發現只剩自己一人站在店門外,陳文鶯與洛元秋不知何時去了一家食肆,正與老板說著什麽。
那食肆門口放著一口大鍋,濃湯沸騰不斷,飄出些許白氣,聞起來味道十分誘人。
陳文鶯與洛元秋都沒見過也沒吃過,好奇地看著那口鍋,猜測鍋裡到底是什麽。
老板正在揉面,見她二人站的有些久,便問道:“兩位要吃些什麽?”
陳文鶯不知道這叫什麽名字,為了不落臉面,輕咳了聲道:“來兩份吧。”
她說完忽地察覺到身後有人,一回頭就看見白玢面無表情地站在她們身後。
陳文鶯不悅:“你幹什麽,來了也不說話。”
白玢道:“我看看得站多久,你們才能發現我在後頭跟著。”
洛元秋捏著銅板,問道:“要不然再點一份,白玢吃嗎?”
陳文鶯冷冷道:“別給他買,他想吃自己付銀子。”
洛元秋面露歉意,數了銅板付老板。白玢眼尖,瞧見那剛好是兩分吃食的錢。
白玢:“……”
老板麻利地擀麵,而後攤平放油裡煎。待面餅煎炸至兩面金黃時,他從那口鍋中拎出一大塊肉來,取刀割下兩塊,回台上剁碎了,仔細碼在煎餅上,而後迅速一卷,用棕葉包了遞給兩人。
“這街上小吃倒是有許多。”白玢慢條斯理說道:“我剛剛是想問你們,要不要去買些別的嘗嘗?”
一刻鍾後,三人走在巷子裡,白玢手上拎滿了吃的,無奈道:“當街吃食,實在是有些不雅。”
陳文鶯嘴裡嚼著東西,含糊道:“沒人能認出你我,且安心吧,白大公子。”
洛元秋左手握著根糖葫蘆,右手拿著炒板栗,吃的不亦樂乎,還能抽出功夫來看看周圍。
她道:“這巷子真長,應該住了許多人,如果要挨家挨戶的找,似乎得花些時日。”
白玢沉思,片刻後道:“若是挨家挨戶去找,恐怕會打草驚蛇。那丹術士在暗,我們在明,他要是想跑,還是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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