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元秋搖搖頭:“不是,僅是名字叫做寒山。”
陳文鶯冷笑連連:“要你多嘴多舌,少丟人現眼了!”說罷拉著洛元秋在身邊坐下,溫言道:“許是我知道的少,並未聽過洛姑娘的師門。姑娘的同門可在京中,若是以後有機會,咱們還可一道聚聚。”
男子嗤笑:“人家還未說什麽呢,你倒是熱絡。”
陳文鶯又瞪了他一眼,洛元秋在一旁看他二人白眼飛來橫去,答道:“師弟師妹們早已脫離師門回家了,如今只有我一人。”
陳文鶯與那男子面面相覷,男子輕咳幾聲,歎道:“那姑娘獨身一人至京,當真是不容易。”
洛元秋不作聲,男子道:“我叫白玢,從義寧來。”
三人並坐著,對著窗戶,視線都落在門簾上。洛元秋既不知河州是什麽,也沒聽過義寧。為避免尷尬,索性什麽都不說,以免現拙。
白玢手揣在袖中,擰著眉喃喃:“誒,不知今日可否入掣令。”
陳文鶯道:“要是今日再批不下來,我也懶得呆這兒了,成日的沒趣,還不如收拾收拾回家去。”
洛元秋看他二人面帶憂色,想了想還是把“什麽是掣令”這句話咽了下去。
師父曾說,知道與不知道都是一樣的。那麽問與不問也是一樣,洛元秋如此安慰自己。
陳文鶯道:“我已經等了足足三個月,再不給個準話,留著也沒意思,這掣令官又不是多好當的,誰愛當給誰。對了,洛姑娘,你在此等了多久?”
洛元秋伸出一根手指。
白玢詫異道:“你等了一年?”
洛元秋搖搖頭。
“一個月?”
陳文鶯嫌棄道:“她若是來了一年,難道你我會不識得麽?我猜洛姑娘是剛到京城,恐怕是才等了一天吧?”
洛元秋繼續搖頭,收回手道:“一個時辰。”
“才一個時辰?”
洛元秋見他二人不信,解釋道:“我上個月來京以後便遞交了文書,今日才得進太史局大門。”
白玢與陳文鶯對視一眼,神情有些微妙,陳文鶯坐正了些,道:“哦,原來是這樣。那洛姑娘,你來是做什麽?”
洛元秋覺得這件事總歸是要說的,便道:“我們寒山的玉清寶浩被人盜了,想請太史局再發一個新的。”
白玢嘴角微微抽搐,難以置信地道:“玉清寶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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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陰霾,又下起零零星星的小雪。
“靈台大人,太史局冬官正送來一份文書,說是想請大人一辨真偽。”
端坐在正堂上的華服男人不悅道:“什麽文書,辨什麽真偽?太史局如今盡是飯桶嗎,連這麽一件小事都要上報司天台,那還要太史局做什麽,不如撤了算了。”
文書官不敢言語,手捧著文書站在一旁。過了會男人氣消了,揮了揮手:“拿上來。”
文書官將東西放在他面前,男人捏起一張發黃發舊的薄紙一抖:“上面的字都看不清了,還辨什麽真偽,他莫不是來消遣我的罷?”
司天台與太史局積怨已久,兩方大人都互相看不順眼,文書官自然而然地道:“大人,那屬下將它還回去?”
“等等。”
男人將手放在右下角的紅印上,略微一撫,紅印中浮起一道金紅,勾勒出‘司天台’三字。
“是司天台的印,旁邊還有一枚是台閣的公印。”男人說道,“這是哪裡來的,看著台閣公印,應當不是如今那位大人的。”
文書官看著他的臉色小心道:“太史局送來時,說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道派,喚作‘寒山門’……”
男人面色幾變,最後勃然大怒:“什麽寒山門,是誰如此大膽,竟敢冒名頂替!”
第4章 見鬼
“誒?大人,您這是要去哪兒?”
文書官將桌案上幾張紙胡亂塞進袖中,匆忙跟了上去。
門外剛好進來一人,兩人恰好撞了個正著,那人吃痛道:“王宣,你這是犯了哪門子的瘋,毛毛躁躁的幹什麽!”
王宣英挺的面容猶帶薄怒,冷冷道:“沈譽,莫要擋道。”
沈譽笑笑,一拂衣袖,彬彬有禮道:“王大人,這便請罷。”
王宣輕哼一聲,抬腳踹開門,闊步走了。他身後文書官方要跟上,沈譽卻道:“你們靈台大人這是怎麽了?”
他雖是笑著,但文書官卻覺得天靈蓋陣陣發麻,抖著聲道:“回……回星歷大人的話,方才太史局送來一封文書,請台部驗明真偽。因今日靈台大人當值,下官便呈與大人看了。”
沈譽道:“僅是一封文書卻不至讓王宣如此大動肝火,文書上寫了什麽?”
文書官低頭從袖中取出,雙手遞上:“全在這裡,請大人一閱。”
沈譽取來一看,訝然道:“這是……寒山?”
文書官道:“正是,太史局錄上不曾有此派,這才請示司天台,查閱舊籍,以驗真偽。不過靈台大人方才道,這文書上的紅印是真,但來人許是冒名頂替。”
沈譽垂眸盯著手中那幾頁紙,不知在想什麽,淡淡道:“你們王大人說的不錯,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誤斷了也不好。這樣罷,我與他一道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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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玢與陳文鶯一同看向門簾,確認無人在附近,白玢這才道:“洛姑娘,你知道玉清寶浩是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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