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元秋笑得不行,陳文鶯嘟囔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一定是被姓景的給帶壞了。”
“這是要去太史局?”洛元秋問。
“去述職,上回沒去,不知道會不會挨罰。”陳文鶯垂頭喪氣道:“只有我們二人,還順便要幫白玢告假,要是冬官正責怪起來,這個掣令恐怕就做不成了。”
說話間太史局的大門映入眼簾,門外照舊等著許多穿著古怪的人,洛元秋想起數月前所見的一幕,自己還被那些人的玄奇道法給震住了,雖然後來知道都是假的,但現在回想起來,依然覺得十分有趣。
兩人下馬進了門,洛元秋猶豫著要不要開口,畢竟陳文鶯方才的話讓她有幾分震動。陳文鶯道:“你想說什麽?”
洛元秋遲疑道:“你知道道侶之間,有什麽事是應該做的嗎?”
陳文鶯呆了一瞬,臉紅到了耳朵後:“這、這種事,你怎麽能問我?!”
洛元秋奇道:“正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要問啊。”
陳文鶯難以置信道:“就算我知道,我也……停!這種事,我怎麽好和你說!不行不行,你不能問我!我不知道!”
“你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陳文鶯滿臉通紅,用力搖頭:“我知道!但我不能和你說,你就別問了!”
洛元秋見她目光閃爍,歎道:“那算了,我去問別人好了。”
陳文鶯一把拉住她的袖子:“這怎麽能行?你也不能問別人!”
“你到底在怕什麽?”洛元秋不解,“這有什麽不能說的,何必要遮遮掩掩?”
陳文鶯仰天長歎,突然有些同情起了景瀾,深覺她不容易。咬了咬牙,低聲道:“你怎麽會不知道?難道師父從沒提過?”
洛元秋手按在眉心上,似乎有些頭痛,道:“提過,一天三頓打算不算?但我昨日曾立誓不會對景瀾動手……是以才想向你討教,是不是還有別的法子可以教訓教訓她?”
陳文鶯驚愕道:“什麽一天三頓打?等會,你是之前的意思是想對你道侶動手,但礙於誓言不便?!”
洛元秋反問:“不然呢?”
陳文鶯脫口道:“我以為你問我道侶間雙修的事!”
她說完便覺有些不妥,轉頭去看洛元秋,只見她一臉茫然,心中有種不太妙的感覺,問:“你不會不知道雙修是什麽吧?”
洛元秋回憶了一下,誠懇道:“我真不知道,這是什麽修行的法術嗎?”
陳文鶯慘叫一聲,道:“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洛元秋:“那我們找個知道的人打聽打聽?”
陳文鶯盯著她道:“還是別了,我可不想被你道侶打暈了套上麻袋沉進護城河裡。”
“那究竟問誰?”
“問誰也沒用!誰也不會說的!”
洛元秋心說這修行之法定然高深非常,否則為何人人都守口如瓶,連陳文鶯都不肯說。她想起景瀾說過會教她,不知是否指的就是這個,忽地來了興趣,問道:“就沒有人記載嗎?”
陳文鶯靈機一動,忙道:“有的有的!你先別問人,等我找到了就給你送去!”
突然前面傳來一個聲音:“兩位話可說完了?”
兩人齊齊抬頭,只見一位藍袍官員站在台階上,手中懷抱幾卷文書,道:“是哪位大人手下的掣令,怎麽在此站著?”
陳文鶯道:“我們是冬官正大人手下的掣令,是來述職的。”
那官員頷首,道:“向裡走,冬官正今日就在署中。”
陳文鶯點頭,拉著洛元秋剛要走,那官員轉身道:“官署中不可縱馬,你先去將馬帶到馬廄。”
洛元秋牽著韁繩剛要走,那官員又道:“一人去,留一人與我去庫中取新訂製的腰牌。”
陳文鶯詫異道:“換腰牌了?”
官員道:“新年將近,京中防衛森嚴,太史令大人特地命人趕製了一批新腰牌,以防有人持舊牌冒充掣令,混入官署等重地。”
洛元秋道:“那我和這位大人去吧。”
陳文鶯道:“那等會我們一起去見冬官正,你可要記得等我啊。”
兩人分別,洛元秋跟著藍袍官員身後行走,低頭時無意間瞥見他袖口上有漣漪般的水波輕緩流動著。
她多看了幾眼,緊隨他身後進到一座小院,藍袍官員突然停下腳步,道:“人我已經帶來了。”
洛元秋微怔,眼前人如冰雪般消融,轉眼間化為一灘水流,他手中文書嘩啦一聲落下,衣袍萎地。
一聲長嘯傳來,大地為之震動!雪從四面八方湧來,以不可阻擋之勢蕩平院落,待嘯聲過去,霧氣散盡,一片蒼莽雪原出現在她的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不接我就不接吧,我自己拍拍灰起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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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燭龍
碧空晴日之下,冰封的大地折射出幽藍光芒,仿佛一面巨大的鏡子,倒映出四周連綿起伏的雪山。
大地又是一震,洛元秋手中青光現出,化為一柄長劍,她好整以暇地持劍而立,在迎面而來的寒風中微微眯起了眼。
大雪紛飛,鵝毛般的雪花片片飄下,輕盈地落在她的劍上。雪原盡頭霧氣翻湧,四周接連數震,一道黑影從雪中拔起,龐大的身軀堪比山嶽,遮天蔽日,居高臨下俯視洛元秋。
它身形與龍蛇相仿,鱗片赤紅如血,像甲胄一樣布滿全身,唯獨長了一張近似人的臉。那張臉面容扁平,狹長的雙眼中漆黑一片,眼上無眉,似笑非笑,顯得極其怪異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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