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緣歌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後慎重道:“師姐,如果這個人當真存在,她為何不能如你這般繼續向前,難道她只能活在往事中?”她不由失笑道:“這豈不是自相矛盾,根本說不通了?你說她停在過去,永陷輪回,我想來想去,隻想到一個緣故,那就是”
林宛月突然開口,略顯生硬地打斷了她的話:“前路有光,我們應當快到那密室了。”
柳緣歌也反應過來自己失言,笑著對洛元秋說道:“是我不好,都這個時候了,我還當是在從前,師父講經後命大家各自辯駁呢。”
她雖是笑著,但身體微僵,顯是十分不適。而林宛月是徹底的沉默,再也沒有說話。
洛元秋搖了搖頭,不甚在意道:“你猜的沒錯,一個人不會只有過去沒有將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只有一個緣故她已經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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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寶誥
暗道前方投來一片朦朧火光,果真如林宛月所言那般,她們的確已經到了密室。柳緣歌乾笑幾聲,道:“以往師父講經的時候我便不怎麽用心聽,那些經義經理也知之甚少,聽師姐這麽一說,都有些糊塗了。”
洛元秋笑了笑,知道她其實已經明白,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林宛月忽道:“都說生死無常,我向來以為,若以無常論世間之事,又何止是生與死?往昔如過眼煙雲,雖有些放不下的,但總歸是要向前看才是。”
她轉身看向洛元秋,指節分明的手握住長刀:“師姐以為呢?”
洛元秋怎能聽不出她言語中的懇求之意,輕一點頭,答得飛快:“再對不過了。”
此言一出,柳緣歌臉色也柔和了許多,側頭無聲一歎。林宛月道:“師姐手上是不是有一柄神兵利器?來日若是得空,可否能借我一觀?”
洛元秋攏指微拂,將一道碧光收在手掌中,凝成一柄無鞘的長劍。她彈了彈劍青光劍明淨的劍身,道:“其實這不是劍,而是一道符。”
她雙手緊握,劍身頃刻間便化為細碎的螢光,在半空流動旋轉,飛聚成一隻青色的小鳥,撲扇著翅膀聽在洛元秋肩頭。
柳緣歌眼中驚豔難掩,道:“我一直以為這是什麽法術,原來竟是一道符嗎?”
洛元秋抓住肩上那隻小鳥,對林宛月道:“來,伸手。”
她把小鳥放進林宛月的手心,鳥兒梳理羽毛,其態如真鳥無二。但在觸及林宛月手掌之時,霎那間化為一隻綠瑩瑩的蝴蝶,顫巍巍在她手中停了片刻。青碟翅鱗閃爍著微光,向著暗道出口緩緩飛去。
林宛月喃喃道:“符劍相合,居然能到這種地步,當真是鬼斧神工……”
“咦?”密室前火光處傳來一個聲音:“這冬天裡怎麽會有隻青蛾子?”
柳緣歌:“……”
又一人道:“這蛾子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生的也是怪模怪樣的,不如拍死算了。”
洛元秋眨了眨眼睛,勃然大怒:“什麽蛾子,那分明是蝴蝶!”
林宛月與柳緣歌撲上去拉住她,柳緣歌忙捂住她的嘴,低聲在她耳邊勸道:“是蝴蝶是蝴蝶!他們有眼無珠,分不清好壞!師姐你莫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這蛾子飛的這般高,又沒趁手的東西,我怎麽夠得著它?”先前那人說道,“這玩意留著也沒什麽害處,隨它愛在哪在哪。再說了,誰知道會不會是法師養的?還是別管它了,把東西送進去放好才是要緊事。”
“也是,還是先把法師吩咐的事辦了回去複命,省得去晚了又被責罰。”
腳步聲漸遠,想是兩人已經走了。洛元秋怒氣已消,掙脫開林柳二人的手,打了個響指道:“走,我們跟著他們。”
三人踏入密室,但見石柱從兩側分立入內,火把高懸。四面牆上皆有門洞,石階深鋪直下,也不知同向何處,儼然如在殿宇內一般。
柳緣歌看了眼林宛月,遲疑道:“這地方怎麽看起來不像間密室,倒像是地宮啊?而且門這麽多,到底要走哪條路?”
洛元秋自顧自向前,聞言轉身回顧:“和我來,我知道他們去了何處。”
這次換了她引路,兩位師妹跟在身後。從東面牆上一門中順階而下,三人穿過一條暗道,來到了地宮深處。四周石壁上刻了許多圖畫,有些因年月久長,畫中的人物面目已經模糊,雖雕琢粗簡,卻不難看出動作和姿勢。
一群服飾奇異之人面朝巍峨群山參拜,地上擺著祭祀用的牲禮,為首一人衣著隆重,似乎還帶著冠冕,仿佛是位帝王。
洛元秋順勢向下看去,那石畫一變,又是一群人朝著一座高塔參拜,這次地上不見祭品,唯有一尊石台。
柳緣歌看了幾眼,手搭在林宛月肩上道:“這塔又是什麽地方?看這畫上的景致,似乎不像在長安城裡啊。”
林宛月搖頭:“城中也有塔,不過都不是這樣的。你看這座塔周身雲霧繚繞,顯然已經到了絕高之處。只是不知這塔下是什麽東西,看樣子難道是水紋?”
“原來那些是雲霧啊?”柳緣歌湊近了細看,嘀咕道:“橫條豎紋,我還以為是隨手亂刻的。既然這地方不在城中,想來也與所查之事無關,那就不必看了。”
她回頭看見洛元秋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幅壁畫,便問:“師姐,你在看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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