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說得也沒錯。
寧稚沒有客氣,把她困惑在意的事告訴了0929。
“不瞞你說,我同事最近怪怪的。”
她還是把沈宜之稱作同事,然後把情況描述了一遍。
“我們的合作結束,不在一起工作了,也就不再每天見面。”
“可是她幾乎每天都會聯系我。”
寧稚停頓了一下,怕0929不懂這有多奇怪,她解釋了一下:“她不應該主動找我的。我告訴過你,我以前做了不可挽回的錯事,我們就不說話也不見面了。”
完這一條,寧稚察覺跟0929傾訴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因為即便對著這樣的陌生人,她還是會隱瞞過去的事實,還是會把喜歡沈宜之這件事籠統地描述成一個錯誤,根本不敢說出來。
寧稚氣餒,指尖打字用力得像在發泄:“反正她不該找我,她應該離我越遠越好。她不應該對我這麽好,不應該趕著時間來找我送我帽子,不應該跟我視頻。”
她也不應該看她的直播,不應該在車廂裡長久地看她的眼睛,不應該笑著告訴她她喜歡小玫瑰。
寧稚把這些事都想了一遍。
她還想到在劇組裡,沈宜之近乎無微不至的照顧。
想到江鵬說的那句,你就像接到了喜歡的人的電話。
想到沈宜之說,我可能會做一些讓你覺得很奇怪的事。
說這句話時,她望著她,漆黑的眼眸中星星點點,有些凝澀,又那樣溫柔。
那麽多事串在一起,指向了一個近乎不可能的可能。
寧稚屏住了呼吸,屏幕一亮,跳出一句新的回復。
“她越界了。”
寧稚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她喜歡你。”0929說得篤定。
這四個字躍入寧稚的眼簾,寧稚像是瞬間失去了聽覺,全身血液都澎湃叫囂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辛苦大家了。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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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稚不是沒起過這個念頭, 她只是不敢想。
這幾天每每察覺沈宜之行為異樣,這念頭總是蠢蠢欲動地自心底鑽上來,可往往沒等冒頭便會像受了驚的兔子似的迅速地縮回去, 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後暗暗地罵自己一句癡心妄想。
卻沒想到被這位網友突然說破。
寧稚盯著屏幕上“她喜歡你。”這短短四字看了好一會兒, 渾身的血液都仿佛沸騰了一般鼓噪不堪。
她連呼吸都變得輕緩, 隻想著沈宜之喜歡她這個近乎不可能的可能。
突然有人在她前面的桌子上輕叩了兩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將她從思緒中抽離出來。
寧稚像被喚醒了似的,渾身的血液驟然冷了下來,愣愣地抬頭,看到面前的羊羊。
“菜上了好一會兒了,再不吃就涼了。”羊羊一邊說,一邊擔憂地打量她, “怎麽了?魂不守舍的。”
寧稚沒有說話的心思,也不像平時那樣愛跟身邊的工作人員插科打諢了,只是搖了搖頭,端起桌上的飯碗,沒滋沒味地扒拉了幾粒米飯。
怎麽可能?
她腦海中不依不饒地冒出這四個字。
沈宜之怎麽可能喜歡她?寧稚簡直說不明白自己心裡這複雜的滋味。
像是……像是一輪看了許多年仰慕了許多年的明月, 明知不可能, 也同自己說了千百遍不可能。
可到了此時, 都不必這輪明月當真下凡落到她的懷中, 只是有那麽一絲絲的可能,萬分之一的可能,都讓寧稚心如擂鼓, 不知所措。
她沉浸在這些隱秘的心思裡,心不在焉地吃完飯, 心不在焉地跟著羊羊走出去,怎麽上的車都不知道,醒過神來,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寧稚看著窗外來來去去的車,看城市天空那幾顆零零散散的星,看那一個個路邊行走的人。
車子停在路口,街邊的小便利店裡,一個小女孩歡快地跑出來,幾乎是跳起來地掛在門外等她的那個女人身上。
小女孩才十四五歲的樣子,被她緊緊抱著的女人看起來有二十來歲了。
她們也許是姐妹,也許朋友,卻幾乎不可能是情侶。
寧稚失了神地看著她們,真像很久以前,她和沈宜之的模樣。
紅燈轉綠燈,車子啟動,那兩個人被遠遠地落在了後頭。
就仿佛她與沈宜之的過去,被遠遠地留在了記憶裡,再也找不回來。
寧稚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靜靜地在昏暗的後座坐著,突然,她很輕很輕地彎了彎唇角。
真的好卑微啊。
可如果是沈宜之的話,再卑微她都無所謂。
那輪明月甚至不必下凡,只要偶爾地朝人間投來一瞥,她都喜不自勝。
車子拐了個彎,又開了一會兒,司機低低地自語了一句“不對勁”,然後一邊盯著後視鏡,一邊對後座的人說:“後面這輛黑色的越野從公司開始,跟了我們一路。”
羊羊立即警惕,搖下車窗,轉頭看了一會兒,先拉住了寧稚的手,語氣是刻意地放松:“沒事,幾個私生粉而已,繞道把她們甩了吧。”
司機是拍完池生茵夢之後公司新配給她的,對很多事不知情,不過即便再不知情,聽到私生粉三個字,也知道難纏,立馬踩下油門,在車流間靈活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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