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秒,她就看見溫教授的視線掃過林卿後,就走到了研究室裡面年齡最小的方興玉的旁邊坐了下去,“坐這裡就行。”
“……”
江紓逸感覺自己有點低沉起來。
“學姐,有你喜歡辣子雞。”坐在江紓逸身旁的林思韻幫江紓逸舀了一杓辣子雞到碗裡去。
“啊,謝謝。”江紓逸道了一聲謝,眼睛看向了溫教授。
溫教授正在一言不發地用杓子舀湯。
方興玉有些不適應。
雖然其他人都和平時一樣,但今天他身旁只有一個溫教授。
他本來就是研究室裡面最小的那個,才進研究室和大家也不是很熟,現在坐在溫教授旁邊,他覺得自己好像坐在冰水裡面。
他坐在那裡筷子都不敢動一下,也不知道夾什麽菜好。
溫教授看了他一眼,“隨意一點。”“啊,好。”
方興玉點了點頭,覺得應該做點反應,於是伸長了手去夾菜。
只是他的手肘抬起時碰倒了裝鮮榨橙汁的玻璃壺,橙汁一下子往他和教授的方向倒了下去,嘩啦啦地傾瀉而出。
玻璃壺落地碎開,其他學生都望了過來。
溫教授看著橙汁倒開,不動聲色地側了一下身,橙汁是完全被她完美避開,沒有澆到她的身上,但是都傾倒在了她折放在一旁的衣服上。
溫教授沉默地看著自己濕噠噠的西裝外套,沒有說話。
“……”方興玉看著溫教授的動作臉一白,腦子在研究室裡算是不錯的他看到此情此景,也不會說話了。
溫教授反倒是不著急的那個,她招呼了一下其他學生,“你們慢慢吃飯。不用在意。”
溫教授把外套放在一邊後,叫服務生拿來了兩條擦手巾,一條自己擦拭起來,一條遞給了方興玉,示意了一下他的褲子,語氣平靜,“擦一下。”
“啊,謝謝。”
方興玉接過擦手巾好像終於能組織語言了一樣道,“教授,我會賠您衣服的。”
“不用,”溫杳看了他一眼,“只是被打濕了。”
“那我去拿給洗衣店。”方興玉說了起來,態度很堅決。
溫杳看了他一眼,也不再拒絕,“你要是覺得這樣就能安心的話,就拿過去吧。”
她換了一把椅子再次坐下,什麽也沒有說地接著吃起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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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一群人走出了飯店。
這裡大多數學生都是住校的,另一部分人也是住在學校周圍的,吃完飯一起都往地鐵站走了過去。
十二月的天氣已經開始變冷起來。
飯店和外面地溫差像兩個季節,江紓逸搓了一下手,打算套上自己的外套,就看見站在人群後面的溫教授一個人走著。
江紓逸咳了一聲,幾步退到了溫教授的身旁,把還沒穿上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教授,您看上去有點冷。”
溫杳地抬了一下自己的頭看向了把自己外套披在她身上的江紓逸,一股淡淡的香蜂草味正繞著她的周圍。
她看了一眼外套的袖子,又看了一眼這個比自己年輕了十余歲的學生,“你不冷嗎?”
“不冷不冷。”江紓逸撓了撓鼻翼。
走在前面的林思韻聽了這句話,馬上轉過了頭,她看了一眼溫教授,和站在一旁隻穿著一件毛衣的江紓逸。
她也是個很熱心的人,連忙也很助人為樂地把自己的舊外套遞給了溫杳,
“教授教授,我這裡有多的外套,您穿我的吧!”
林思韻把自己的衣服也遞給了溫杳。
溫杳看著一隻手裡被林思韻塞過來的白色羊毛外套,另一隻手的手指卻輕輕捏了一下自己肩上披著的那件紅色的羽絨服。
她視線落在了不遠處,最後一言不發把江紓逸的外套從自己肩膀上取了下來。
“謝謝。”溫教授接過了林思韻的外套。
接著她伸手輕輕地把江紓逸的外套搭回到了江紓逸的肩膀上,“謝謝。”
兩個謝謝,語調沒有什麽不同,聽起來都十分平靜,一視同仁。
“教授,馬上車就要到了。”有學生招呼道。
“嗯…走吧。”
溫杳摸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沒有香蜂草味的白色的羊毛外套,和學生們往車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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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杳摸了一下肩膀上江紓逸披上來的外套。
“你以前就經常做這種事。”
“有嗎?”江紓逸不知道溫杳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溫杳看著肩膀上的外套,“以前……”
“啊,那次。”
溫杳把那天的事情複述了出來,江紓逸也想了起來。
江紓逸有些不可思議,溫杳怎麽記得這麽清楚,連她那天穿的衣服顏色都記得。
但溫杳這麽說,那就應該是沒錯了。
“就那麽幾分鍾的事,你記得好清楚啊。”她純粹地感歎了一下。
溫杳沒有接話。
過了一會兒,溫杳撐著傘,平靜地看著落下的粉雪。
“那天回去的路上,我想,要是肩上的那件外套是你的就好了。”
溫杳很平靜地說著,但是江紓逸卻感覺自己的心臟猛地一跳。
“你那個時候想要我的外套啊?”
江紓逸感覺自己耳朵很燙。
“……”溫杳搖了一下頭,好像是在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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