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目光泛寒，凌月夕似笑非笑地盯著她，道：“你放心，我隻想聽聽你真實的想法，別無他意。”

　　咽了口唾沫，施雲起正色道：“那咱可得事先說好，不帶急眼的。”

　　“不急眼。”

　　施雲起不由觀察起她的表情，這一臉嚴肅的樣子，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人難得虛心一回。

　　展開扇子扇了扇，施雲起擰著眉很是認真地回想，“你這個人吧，論模樣的確挺出色的，但是那臉臭的，恨不得眼裡射出來冰刀子來！怎地，全天下都欠你錢？多笑笑不好嗎？算了，你一笑準沒好事。”

　　“……”

　　“動不動就威脅人，仗著槍法好為所欲為。講真，蘇成那會兒在山寨的時候沒連夜跑路就已經挺不錯了。我早就說過，被你看上的Alpha那可是倒了八輩子血霉的。”

　　“還有你這個首領當的，我都不想說。”喝了口酒潤了潤嗓子，她掰著手指在面前數，“記仇、小心眼兒、雙標、最可氣的是拉偏架，不是幫紫苑就是幫蘇成，反正就沒偏過我一回！”

　　“哦對，我還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小拇指也掰了下來，她道：“你這人呐，翻臉的速度比子彈還快！脾氣說來就來，那家夥橫的喲，Alpha是活膩了嗎還往上湊？”

　　“也就我受的了。”施雲起扇子扇的很是用力，搖頭直歎，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但是耐不住你眼瞎啊，非要看上蘇成。我這麽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人你不要，偏要熱臉貼冷屁股，給自己找不痛快。唉，我都懶得說你。”

　　左一個“不想說”，右一個“懶得說”，結果叭叭地沒完沒了。

　　往後靠在椅背上，凌月夕雙手環著胸，剛剛還堵在心口的悶氣此刻已經咽了下去，她伸出小手指，笑了笑，“你剛剛說的這一點是什麽？”

　　搬著椅子悄悄往旁邊挪了挪，施雲起神色有些緊張，“……咳，這就太過分了，咱都說好了不急眼的嘛。而且我這真的是客觀評價，沒摻雜半分私人恩怨的。”

　　“……我看你是怨氣不小啊。”凌月夕咬牙，臉上掛著冷笑，下意識地就摸向了大腿外側，“對我是不是不滿很久了？”

　　施雲起噌地一下跳了起來，指著她手裡的槍道：“你看看你看看，我有說錯麽！”

　　動作一僵，凌月夕低頭向自己的手，陷入了沉思。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說的也的確都是事實。

　　自己從小沒什麽朋友，脾氣又很暴躁，還有怪病。可即便如此，施雲起還留在她身邊這麽多年，真的很不容易。

　　她對她是真的好，可兩人也是真的有緣無分。

　　“……謝了，雲起。”槍又收了回去，凌月夕站起來，道：“我們回去吧，老伯，結帳。”

　　竟然對她道謝了？

　　施雲起心下一驚，想不到這人真的聽進去了。看來今晚受到的打擊真是不小。

　　“四壺酒。”老頭走過來看了一眼，“一共八十點。”

　　兩人聞言一僵，這才剛想起來身上一分沒有。

　　“這樣吧。”說時遲那時快，凌月夕一抬手就抽出了施雲起的扇子，遞給老頭，“先壓在這，明日來贖。”

　　上好的玉骨扇啊，老頭一看，這可是好東西。

　　怔楞地看完她這一波騷操作，施雲起氣的差點背過氣，“手挺快啊，怎麽不壓你的東西你呢？”

　　“沒辦法，我身上只有槍。”

　　“……”

　　兩人回到使館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洗漱完換了身睡裙，凌月夕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今天發生的事，雲起說的那些話就在她的腦子裡反覆播放。

　　“蘇蘇同學。”

　　“哎~”光亮一閃，一道人影出現在她面前。

　　凝視著眼前的全息投影，凌月夕輕聲道：“講個睡前故事吧。”

　　“沒問題~”

　　懷裡抱著被子，凌月夕盯著那張臉看了許久，終於鼓足勇氣拿起手機，發了條消息給蘇成。

　　.

　　滿庭芳的事次日一早就傳到了擎蒼耳朵裡，螭吻此刻正在匯報探聽到的消息。

　　“紅袖招的人昨晚就刷爆了嘲風的卡，後來還是找狻猊幫忙才還上。”他道：“滿庭芳被毀，也是因為莫眉上門要人，雙方因此大打出手……”

　　聽完了螭吻的描述，擎蒼垂眸沉思了很久，“恩怨真是不淺。嘲風這次怕是受了不小的氣。”

　　“的確。”螭吻道：“牽扯上莫眉，她很難冷靜。”

　　“嗯。”擎蒼琢磨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麽，“你說紅袖招的大當家會不會是看上莫眉了？”

　　就像以往那些來找嘲風麻煩的人一樣，以莫眉的姿色，她要是動心也很正常。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有意思……”

　　滿庭芳要停業一段時間，此次事件的責任暫時還沒有定下來，眼下最重要的是迎接紅袖招的第二波人。

　　這次來的人比較多，不光是將人質都送了回來，紅袖招還帶了各種物資，打算好好談一談商貿的事。

　　依舊是蘇成帶著先鋒軍在門口迎接，見到頭一個下車的紫發女人，她一咧嘴，笑道：“胖了啊。”

　　紫苑腳下一崴，差點沒站穩，“不可能！”

　　才倆月，還沒顯懷的好麽！何況她精心打扮了那麽久，於飛看了都直眼，蘇成分明就是故意不想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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