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苓也很大方承認,嘟嚷著:“我不會這題。”
俞惜略微地點過頭。
在仔細看了這一道題和貝苓寫的草稿紙後,俞惜貌似懂得了一點思路,像是明白了貝苓卡在了哪一處地方解不下去。
她拿出紅筆來,圈住了那裡點了點,說:“喏,其實這一步並沒有那麽複雜的……”
俞惜順著貝苓前面那一項停住的步驟,給她屢清楚後面了思路。
因為平時偶爾會給鄰居家女兒講題,俞惜在無形中也漸漸有了一些講題的步驟術語和經驗。
畢竟是在圖書館,俞惜在給貝苓講題的時候一直都在抑製著自己的音量。
貝苓很是認真地聆聽著。
她邊聽邊點頭。
一開始本來還是全神貫注的,到後面眼神總有那麽幾秒,忍不住飄忽在俞惜的側臉上。
她今天扎的馬尾還是沒有拆下來,貌似回去之後整理了一下,可能是重新扎過的緣故,沒有今天早上見到的那麽歪了。
仔細看去,依舊還是有那麽幾根調皮的碎發竄了出來,在鬢角處那邊,讓貝苓都想替她挽過耳後去。
俞惜講題很是用心。
完全都沒有發現,她早已從卷子上飄走的眼神,此刻都落在她的側臉上。
俞惜說話一張一合的唇——
讓貝苓不由得想到。
那天在草坪上,閉目熟睡的俞惜。
還有那時忍不住的想要貼上……
“這個地方的步驟你弄懂了嗎?”俞惜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
貝苓立刻反應了過來。
俞惜也會顧忌著,到了哪一步貝苓可能不會,這時候就停頓下來詢問。
貝苓立馬將自己的視線看回卷子,下意識心虛小聲道:“嗯……”
俞惜不信。
她微微挑眉,“那你來做一遍給我看看。”
貝苓知道自己藏不住敗露了,低笑道:“我沒說完呢,這題我還沒完全弄懂呢。”
俞惜拿筆蓋那一端碰過她的腦門,點了點。
很輕很輕,像是在撩撥。
俞惜:“不懂就是不懂,承認不會沒什麽好丟臉的,可不能說一半。”
俞惜講題很是專注,都沒有發現她剛才開小差,“我可以再給你講一遍。”
貝苓暗暗竊笑,“好啊。”
這一次,貝苓很快就弄懂了自己卡殼的地方。
她寫著題,毫不吝嗇地輕聲讚歎著:“俞惜,你講題的思路真的好棒。”
俞惜沒有直接告訴她答案,而是按照著她自己的思路,帶著貝苓一同往下解開不懂的地方。
就像是在黑暗中牽引著她,帶領自己前去探索,披荊斬棘般地將一切的迷霧團團解開。
被這麽一誇,俞惜有些不好意思了,“還好啦,你的基礎本身也是不弱。”
貝苓將卷子折疊好來。
還沒來得及說話,余光處就感到了一陣閃光燈對準著自己。
“哢嚓。”
這一聲音在自習室裡格外突兀和明顯。
俞惜順著聲源看去。
只見那個拿著手機的男生嚇了一跳,才反應自己忘記關掉閃光燈。
他的臉上強行裝作鎮定,將手機放回了口袋裡。
和他一同坐在隔壁桌子那幾個人也認識,同樣很是尷尬。有下意識拿水壺喝水的,有假裝將眼神看回課本的。
反正,動作怎麽不自然就不自然。
俞惜早就注意到了。
剛才這些人只是一直將眼神飄湊了過來,這下子更是招搖地拍照了。
俞惜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麽會這麽閑,今天早上對於貝苓家事的傳聞就連自己班裡也開始散布著。
雖然俞惜很想上前一步,直接一把將那人的手機搶過來。畢竟考慮到是自習的安靜場合,俞惜還是克制著自己冷靜下來。
貝苓輕輕地在俞惜耳邊說,“沒關系的,俞惜。”
我不在乎的。
我們也是可以不用理他們的。
雖然嘴上是這麽說,貝苓臉上那一瞬間躲藏隱匿起來的情緒,俞惜是看得出來。
俞惜將自己的卷子都夾進了課本裡面,順道還對貝苓說,“你也收拾收拾啊,別漏下東西了。”
貝苓抬眼看去了牆上的掛鍾,“我們要走啊?距離下課時間還早著呢。”
雖然某種意義上,是自習課程。
俞惜不容她再度發問。
她直接將貝苓的東西收齊了過來,嘴邊提起著那若隱一股的笑意,“貝苓,走——”
“我帶你逃課。”
與其說是逃課。
不如說是逃離這個令人難以自在待著的空間。
總會有一處她們待著舒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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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嫂看向每日都打掃地規規矩矩、整潔乾淨的房間,如今變成了這麽一片狼藉的模樣。
她心裡一陣咯噔發麻。
隻覺得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剛才她想要前去收拾一下遍地的凌亂,蔣顏在身後悠哉地將她喊住:“陳嫂,這裡不用你收拾。”
陳嫂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哎喲,蔣大小姐啊,你把先生太太的房間弄成這麽一鍋亂的,待會兒他們回來見到了,我不還得丟了飯碗呐……”
蔣顏環著手臂靠在門邊。
她饒有興趣地環顧著自己的傑作——房間的地面上都是遍地的玻璃碎片和化妝保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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