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恰巧的是,因為雨後的緣故風將雲層吹得消散了一些。抬頭望去深夜幽暗的天空,一眼望去都是漫天散布的星空。
螢火蟲的亮光和深夜寂寥閃爍的星星,以及月亮,都是顯得那麽融洽。
都是在黑夜中熠熠生輝的。
俞惜和貝苓肩靠肩地坐在大榕樹下,一起觀賞著這片難得的美景。
“周圍好安靜啊。”
“嗯。”
“後天就要回去況城了,還真挺舍不得的。”一陣窸窣蟲鳴叫聲裡,俞惜也不知道下一次來還能不能見到這樣的景色。
貝苓接著她的話回答道,“哪怕這樣的美景重現不了,我們可以去看別的。”
我們可以一起到任何地方。
只要能夠一起,任何地方都可以是好看的景色。
傍晚下過雨,此時夜裡打霧水的感覺很是明顯。兩個小小的身子依偎著,逐漸也都有了些困意。
俞惜撐起了身子將貝苓拉起來,“我們回去吧。”
她們回去的時候沒有再走田野那邊的小路,走的是水泥油柏鋪的路段,免得將泥濘都踩回了外婆的家裡。
雖然有些繞遠路,但是也不算很遠。
水鄉小鎮這邊到底是淳樸的人間煙火氣,生活節奏慢的同時,也更為充斥著市井氣。
俞惜和貝苓剛走上大路,就看到了排排連著的店鋪支起了大雨棚,木桌跟塑料椅擁擠又有序地擺放著。
地上的木簽子和擦過沾有油膩的紙巾到處都是,無非就是各個做宵夜的大排檔和燒烤攤,來吃東西的人一般都是當地自己人,特別多。
在靠近還沒聞到各種炒面烤串的味道前,俞惜和貝苓就都循聲發現了一群坐在大排檔前面的眾人——
“謙傑,我說你不會連咱們范檸都喝不過吧?”
“我喝不過?大陳你搞笑吧,你看她那杯量和我這瓶量是有可比性嗎?”
“哈哈哈,這會兒強嘴什麽啊胡謙傑,說了要願賭服輸的!趕緊地起身給你檸姐我,唱一首《征服》來聽聽……”
那一群人圍繞著坐在大木圓桌前擠滿了位置,點的食物也都吃得七七八八了。
啤酒瓶罐都雜亂地堆積在桌上、地面上,這會兒嬉鬧叫嚷的聲音既高調又顯眼。
“什麽願賭服輸!我還沒認輸呢,我還能喝……”胡謙傑的聲音高亢不甘地叫著,顫顫巍巍的身影明顯是喝高了。
他說著,手裡正要去拿過一瓶啤酒的時候,結果落了一個空沒抓著,惹到周圍人都轟然大笑著。
俞惜的腳步微微頓了頓,她想著要不要帶著貝苓快速走過去,又或者看看哪裡可以走。
貝苓大老遠就聽到了范檸直直打趣的聲音,“你喝啊,你不是還很能喝嗎?”
她腦海中似乎都能夠重現,范檸那份不饒人且囂張跋扈的模樣。
整個飯局中,意識最為清醒也沒有融入合群的人就是許蓓。
貝苓一眼就看到了她。
許蓓整個人都拘束地坐在塑料紅椅子上,面無表情地在旁邊做著背景板。
“那個誰,你再開一些啤酒過來。”被叫作大陳的那個男生算是他們當中的做東人,他叫了叫靠近坐在放啤酒塑料冰箱旁邊的許蓓。
許蓓立即走到塑料冰箱旁邊,將好幾瓶啤酒分別開蓋後拿了過去,結果發現這群人又開始玩起了骰子。
大陳說完也參與了其中,並沒有伸手過來要幫忙接啤酒的意思。
許蓓隻好拿著自己走過去。
那群人邊玩邊叫哄著胡謙傑喝,許蓓就會意地將啤酒先遞過去給他。
胡謙傑整個人都還被酒精弄得昏昏沉沉的,接過來的時候直接就是沒有拿穩。
“砰——”
玻璃瓶碎裂清脆的聲音在地上回響。
裡面的啤酒液體還都恰好地飛濺到一旁范檸的裙子上,她尖叫地喊:“許蓓,你做什麽啊!”
坐在范檸最近位置的人也難以幸免被濺濕,“靠,搞什麽啊。”
許蓓急忙解釋說道:“我,不是我沒拿穩……”
胡謙傑聽到她這麽說後,當即就粗言粗語地說:“幹嘛,你的意思是我故意不接過來的嗎?”
范檸也跟著說:“你還不是故意的,我
“我真的沒有……”
“你他媽閉嘴,還在這辯解裝給誰看呢!”范檸一點都沒打算收斂自己的脾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拿個酒都拿不好。”
許蓓的眼淚在眼眶裡不斷打轉著。
“你還好意思哭,我這條裙子還沒穿過幾次就被你弄髒了,洗都洗不了我還沒哭呢……”
一旁的大陳終於也是勸了勸,“算了,范檸。大家不都認識呢。”
借著酒勁,范檸不屑地嘖過一聲,“是,都認識,但也不是代表都熟悉。沒事,你們玩吧,我回去換衣服了。”
說完這話,當即就起身離開了座位要回去。
要是范檸就這麽離場了,難堪的更是許蓓她自己。
她急忙走上前拉住范檸,“對不起,范檸,你能別這麽快走嗎?”
范檸白了她一眼,“走開。”
許蓓還拉著她,她一個不悅地將她推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見到她一走,胡謙傑自然也是跟上哄著,其余人也都陸陸續續地散了,“哎喲,真掃興。”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