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找到抱起來那時,她被嚇得連聲都不敢出。
此刻,盡管不是夜晚黑暗的時分,舊倉庫也還是灰暗的沒有什麽光線。
就像是那個黃昏將近夜幕。
小貝苓哭喊著感覺都要嗓子都要啞了,都沒有人來找她。
這麽多年,貝苓原本以為自己害怕幽閉空間的心理已經好多了。
可是此刻,她的內心裡是無盡的恐懼。
貝苓是聽到了俞惜的聲音。
她是很想去回復的,卻感覺剛才的那陣恐懼導致了生理上的四肢都有些無力。
站不起來,也喊不出聲。
俞惜又在外面喊了幾聲,貝苓努力支撐著自己,想去碰倒身邊的一個鐵架。
可是碰不倒。
貝苓感覺自己生理反應的淚水都激了出來。
她不僅是帶著幽閉恐懼的害怕,還怕俞惜以為裡面沒人就會離開了。
俞惜。
俞惜……
她心裡默念著俞惜的名字。
“砰!砰!——”
舊倉庫的鐵門本就生鏽,這會兒直接被用力踢著也承受不了幾下。
灰暗的舊倉庫裡也進來了光。
貝苓看到了俞惜。
她出現在門口,背後是落日余暉的澄光。
是她的光。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年後,俞惜才對貝苓說:“直到找到你那一刻,除了慌亂的心定了下來,更多的是心疼的不得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個春日
俞惜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脆弱的貝苓,就像是被拋棄滯留躲在角落處的小動物一般。
俞惜靠近過去,貝苓也還是保持著那副模樣。
一動不動。
俞惜蹲下身,“你還好嗎?”
本來是想拉她起身的,但是俞惜看到貝苓這幅狀態,便打算讓她緩緩先。
舊倉庫裡的空氣很悶,俞惜瞥過那一排小窗戶都是密閉著沒開,“要不我們先出來吧……”
說著,她便向貝苓伸了伸手。
下一秒,只見貝苓整個人都撲了過來。
俞惜是半蹲著的,貝苓突然這般撲來也穩穩接住了她,雙手半環抱著。
貝苓終於是忍不住了。
她的頭埋在俞惜的懷裡,鼻子隻感到一酸,便控制不住地開始委屈地低聲啜泣著。
她是真的很害怕。
很害怕這種密閉空間下的幽寂黑暗。
盡管過了這麽多年,直到現在到了晚上入睡前,自己都要在身旁床頭櫃處點上一盞小夜燈才可以安心的。
俞惜感受到她的害怕和哭泣,一時間也沒有推開,只是任由她發泄著情緒出來。
貝苓沒有哭出聲來。
她拚命地在壓抑著自己的哭腔,卻止不住微微顫抖的後背。
俞惜想要安慰一下她。
突然,懷裡的人聲音顫抖著:“我明明,已經很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俞惜微怔。
“我盡量不和班裡的男生有什麽交集,更不和班裡女生喜歡的那幾個男生說話。”
“蔣顏不喜歡我,我也盡量在班裡的女生群體中不發言,甚至沒有人和我玩在一起。”
“她們沒人願意報名的長跑項目,我也是第一個站出來參加了。可是為什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她們要這樣對我……”
剛才就是莫芯和張詩嫻將她騙了過來,然後趁她不注意立刻把門關上了。
被關上門的那一瞬間,貝苓慌張地對外面沒有走遠的她們說,自己怕黑,有點幽閉空間的心理疾病。
可是她們宛若沒有聽到。
有的只是耳邊不斷回響走遠的,是她們得逞後的那一陣戲謔笑聲。
俞惜聽著貝苓委屈的說辭,心裡的怨火也不由得升了上來。可是此刻,她暫且將這份怒火壓了下去。
貝苓現在需要的。
是傾聽和陪伴。
“貝苓——”俞惜環抱著她,輕聲低喃呼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被嫉妒,被排擠。
被帶頭的接連針對,被各種不好或者有意的接近,被利用想算計……
貝苓原以為平靜點,不掀起任何浪潮波瀾安穩地過著日子,不出風頭,不像她媽那樣,對別人好,然後更善良一點。
她以為,這樣就可以相安無事。
事情是一環扣一環的。
那些人的心裡自帶著獵奇和八卦的欲望,從來就沒有消淡下去。
他們從來都是看事不嫌事大。
反而還要對你補上一刀說,這麽一大堆人對你如此針對了,你怎麽不從自己身上找點錯誤的原因。
“你什麽都沒有做錯。”俞惜一字一句地對她肯定說道,“需要反省認錯的人,從來就不是你。”
貝苓依舊畏縮在她的懷裡,不出聲了。
俞惜知道她聽進去了。
原本環抱著她的雙手,空出了一手接而撫上她的頭頂,“別怕,別怕……”
“我來了,有我在呢。”
俞惜的語氣是那麽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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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訓練後,俞惜回二班找到了莫芯跟張詩嫻。
蔣顏也出來了,對她說:“去天台上說。”
幾個女生一同上去了無人的天台上。
蔣顏點了支煙,隨後看向她們等待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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