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銀灰色的浮空陸地。
“有點像阿爾比恩那些碎片般的浮空島...只不過這個尺寸...”
娜可如此感歎著,而與此同時,米涅奧拉也跑到控制台前開始自己的分析工作:
“傳感器讀數顯示這個‘大陸’長寬都超過一千公裡,只有一面是‘平坦’的,另一面由於朝向的原因大部分背對著我們而難以分析,但那似乎是一片撕裂般不規則的破碎地帶,而平坦面的表面整體有著明顯的近圓形弧度...”
“就像被撕掉一半的小圓麵包?或者被敲碎的鵝卵石?”
“確實...這可能是從某個更大的東西上分裂下來的一部分,主機正在試著依照弧度進行還原...娜可小姐...”
米涅奧拉的話語突兀地一滯,讓娜可不由得將目光投向她的方向。
“我想你會對這個結果很感興趣的...”
娜可走了過去,目光很快被屏幕上顯示的東西所吸引。她皺起眉來,沉思良久,又側身看向米涅奧拉,似乎要從她那裡得到某種確認。一個答案就在嘴邊,但她還在遲疑著是否應該將之說出。
“月神(LUNA)...”
就在她和米涅奧拉都在遲疑著的時刻,從始至終目光沒有從那片銀灰色大陸上移開的伊迪亞,卻自言自語般地將自己心底的猜測說了出來:
“這是超古代人的‘月神’...”
“主機還原後的整體輪廓和尺寸參數的確與那懸掛在地表文明頭頂無數萬年的月亮幾乎一致...但現在要下定論還為時過早。”
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米涅奧拉心裡其實也有了答案。只是隨之而來的海量疑惑讓她真的難以相信,她早就預料到自己很有可能會在這裡了解到超古代月神傳說的真相、甚至一睹月神正體的風采,但卻沒想到它是以這般殘缺不全的模樣出現在自己眼前。
“主機,向目標‘大陸’全速前進。”
娜可下令道。萬幸那些因為完全不了解泰拉下層會出現什麽環境的泰拉工程師們腦洞大開,一開始就連“適應真空環境航行”都算進了金鹿號的改造標準中,才使得這艘船能在這片未知的真空之中安然航行。
銀灰色大陸朝向她們這一側的絕大部分、也就是被米涅奧拉概括為‘平坦面’的、具有近圓形弧度的那一面 ,細看之下其實並不平坦,甚至和外界普通的大陸比起來都可以算“坑坑窪窪”。其表面不僅有著許多成因不明、高空看去像是海洋般的深色區域,還遍布著大量撞擊坑般的環形山體,有些山體甚至互相重疊,用娜可的話來說,就好像遭到了一艘阿爾比恩飛空戰艦的高空密集轟炸一般。
而在這些山體內,傳感器確認到了大量受損嚴重的超古代建築遺跡的存在。盡管整個空間中沒有任何自然發光物,這一面的大地上卻好像正接受著強光照射而反射出淡金色的輝光。
全速之下,金鹿號很快接近到了大陸近前,艦橋前部舷窗被一片陌生大地的景象所充斥。娜可斟酌了一番,最終指了指位於航向前方附近、也是這一面的地表上目前發現的最為巨大的一片超古代都市遺跡群,示意主機在那裡降落。
降落的過程一切順利。而在進入到都市遺跡的范圍的過程中,主機突然匯報說飛空艦在穿越某曾看不見的“界限”後,四周又出現了大氣環境。
看來這些超古代都市和她們曾見過的所有類似地方一樣,目前都還有著足以維生的人工環境。只是她們在這裡所見的,不再是衰敗沒落卻依然展現著超古代文明曾經輝煌的都市遺跡,而是一片仿佛遭遇了末日而被璀璨殆盡、僅剩一片殘垣斷壁來證明其曾經“存在過”的、徹徹底底的廢墟。
“這裡發生了什麽?”
當金鹿號上的大家通過舷梯踏上這片銀灰色的土地,幾乎所有人心裡都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唯一顯得比較鎮定的是光和凪,兩人在帶著些許新奇地環視了一圈周圍的景象後,很快便進入到解決問題模式:
“大氣環境和重力都沒有異常,後者甚至被精確維持在和外界一樣的數值上...”
“接下來怎麽說?先找人還是先搞定任務?”
“呃,我覺得現在沒必要操心這個問題了...”
阿妮德突然眼神發直地指著眾人身側的某個方向:
“這裡有其他人...”
眾人幾乎同一時間將或驚訝或戒備的視線投向那邊。誰也沒有想到在這片徹徹底底的廢墟中居然也能有活人存在,是此地原生的文明?還是...
“你們好...”
出現在眾人不遠處的身影率先打了招呼,是個聽上去有點無精打采的少女的聲音。而對方的樣貌看上去也只是個披著風衣的年幼狐種亞人少女,只是那副濃重的黑眼圈讓她看上去顯得非常怪異。
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陌生人的出現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呆,大家的大腦顯然都沒能理清超古代普世城深處疑似月神的神秘大陸和這麽一位沒睡醒的狐種少女之間有什麽因果關系,以至於在被對方主動搭話後都沒能做出回應。
但跟其他人不同的是,光和凪在看到對方的第一時間、雖然起初也是一愣,但隨後卻像是看到了什麽令人極度震驚的事物。就在兩人不遠處的伊迪亞注意到,這兩人的臉上居然同時露出了之前從沒見到過的疑惑、驚訝、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複雜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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