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家……只是不小心摔倒了……”

　　說實話從她剛剛踢倒椅子，再聽到門外的聲音，趕在大門開啟前將戲演好，這也不過僅僅只是數秒鍾而已，我怎麽以前沒發現小蝶有這麽好的表演天賦。

　　“給我老實點！”男人狐疑地看了她一會，似是相信了她的話，和同伴折返了出去。

　　室內再次恢復了安靜，我向小蝶走去，和她找了個相對乾淨的地方坐下，肩並著肩，腦袋靠著腦袋，看向那窗口處的小小光芒。

　　“小蝶你害怕嗎?”我問。

　　“嗯?害怕嗎，以前會怕，現在不會了，因為現在有你在我身邊。”

　　一粒粒灰塵在光芒下起舞，如此熟悉的場景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事。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上京被綁嗎?”

　　“記得呀。”她把腦袋靠在我的懷裡，“那時你還是易遙，我對你還沒有多少好感，我們在自行車棚裡快要打起來的時候，就忽然被一群人給綁走了。別人明明只是綁我，但因為當時你在旁邊，就連著露露你一起帶走了。”

　　“當時我很害怕，非常非常害怕，就算有你在我身邊，但是我還是抖個不停。你曾經和我說過，在你身為男性易遙的那個世界，黃影蝶死了，死於那一次的綁架案。”

　　“我想那天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所在的那個世界我也會那樣的死去吧。”

　　少女閉著眼睛像隻小貓一樣依偎在我懷裡。

　　“但那時你在，你還問了我的名字為什麽叫A片姐，你和我一起躲在了床下，解決了看守我們的人，最後我們還不明不白地互相打起來了。”

　　像是想起了什麽開心的事，少女笑了。

　　“那時候你打贏了我，嘴唇離我只有半公分遠，近的我能聞到從你口中傳來的好聞的味道。露露，你知道當時我是怎麽想的嗎?”

　　“怎麽想的?”

　　我的思緒也隨著小蝶的敘述回到了兩年前，也是和她一起被綁在了這陌生的環境。

　　“那時候我看著易遙你的眼睛，雖然內心因為一直受你保護而感到不甘，但是你粉碎了我那生活在溺愛環境中成長出來的扭曲的‘自尊心’”

　　她忽然抬起頭用晶瑩的眼睛看著我：“露露你說實話，那時你是不是想親我?”

　　她的這個問題讓我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親你也好不親你也好，當時我並沒有想那麽多，不過內心對於小蝶你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如果說沒有一絲波紋的話那肯定是假話。”

　　“嘻嘻，那我就當你是想親我了。後來呢，我們在黑夜中狂奔逃命。”

　　“你中彈了。”我有些心疼地抱著小蝶，那天夜晚她被槍擊中後大叫了一聲，但第一反應卻是不願意拖累我讓我先走，“那時候很疼吧，小蝶……你為什麽不說出來呢?”

　　“我不敢說……”懷中少女的嗓音中帶著哭腔，“那時候我覺得我就要死了，我想著我的生命到這裡應該也就是終點了，如果易遙你帶著我的話，我們肯定會一起死去。那時你粉碎了我的那扭曲的自尊心，讓我明白了我所處的世界是多麽的不合理，而你就像……就像童話中的騎士一樣，斬斷了糾纏著我的荊棘。所以我想著，如果能讓你逃出去的話那就夠了，既然那個世界的黃影蝶死在了綁架案，那這個世界我的命運也本該如此吧。”

　　“但是……但是……”她把臉埋入了我的懷中，“我害怕死亡……我害怕我死了以後再也看不到這多姿多彩的世界了，再也看到不到易遙你可愛又堅強的臉蛋了。我害怕……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我都害怕……”

　　“露露……不……易遙……你現在還怕嗎?”

　　“怕……”我摸著她的腦袋，但這一次我換了種溫柔的語氣說，“我怕……我比你都要怕，但是怕有什麽用?你害怕去見你患絕症的母親，你媽媽的病就能好嗎?你害怕回家，外面就會有人主動來給你溫暖嗎?你害怕，那些人就會大發慈悲放過我們嗎?”

　　這些話，我曾經都說過，相似的場景，相似的話語。

　　“可以再多說一說當時的話嗎?”

　　小蝶的手緊緊地牽著我。

　　“幸福和夢想都是需要親手去爭取的，明白嗎?只會依賴他人的永遠都是廢物，你剛才打我時的那股乾勁呢?你連黑帶教練都不怕，面對幾個普通人就腳軟了嗎?”

　　“噗哧。”她笑了，“我剛剛又沒打你。”

　　“不是你說要我說之前的話嗎?”

　　從我的懷裡爬起身，她擦去了眼中的淚水，站在我面前，背對著小窗射進來的夕陽，我發現小蝶她長大了。

　　“還要我繼續說後面的嗎?”

　　“嗯！”

　　“回答我，跆拳道精神是什麽！”

　　“禮……禮儀廉恥……”

　　“大點聲！”

　　“禮義廉恥！忍耐克己！百折不屈！”

　　這一次，少女順勢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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