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儒雅一笑和眾人打了招呼稍快些走去停車場取車,紀書顏和三兩個女性同事慢慢走著最後說了些話。
“書顏。”有人在身後第二次叫她。
紀書顏面色一凝,她轉身看,眉眼間果然可以認出是肖宸。他一身西裝穿得筆挺,對著她露出微笑的眼睛,看著和善禮貌。
有同事提:“朋友嗎?那我們先走了書顏,你路上注意安全。”
“拜拜啦小顏。”
“拜拜。”“慢走,白老師。”
紀書顏打招呼,目送她們走遠。
“我想著你還沒走..開車過來看看。”
認識的人離開,四周曠蕩,肖宸走近到她身側,“剛剛在電話裡說不清楚,書顏,我們聊聊吧。”
上一次碰面可以當作偶然,之後為自己彩排耽誤的時間請客聚餐,梁茹講起時她隱約有感覺,後來微信幾次被加...
紀書顏認為自己在今天下午電話裡回避的態度很堅決,不知道也不在意他是怎麽想的,回憶早該被時間衝淡才是。
“我們沒有什麽好聊的。”再見面時還是會生理不適,紀書顏定了定腳跟,手裡不自覺緊了緊背包鏈帶,面上沒有什麽表情。
但語氣依舊聽不出生氣,語速柔緩,“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希望你不要這樣稱呼我,如果你想道歉那我收到了,也請你別再來
打擾我的正常生活。”
“書..”
必要說的只有這幾句,她轉身離開。
肖宸走在她身側,“書顏,你聽我解釋,我當時沒有想要傷害你的,你信我,我那時候喝多了...後來我也氣糊塗了,不知道怎麽道歉,我以為刺激一下你你就會回來的。”
他摘了口罩要去握她胳膊,紀書顏回身躲開,覺得不適也無意摻擾過去的是非對錯。
“書顏..”
兩個人站定,“一聲不吭出國確實也是我的不對,我該和你商量的,不過那也是家裡要我去,我沒辦法......”
紀書顏沒說話,目光不輕不重地看著他。
她不是能完全忘記過去的事情,這張面孔留給她的恐懼戰栗直到很久以後才逐漸消弭,而微信時常被加對方的存在就時常被提醒。
午夜夢回時她不可避免地夢見他,夢裡是他們初次見面的場景。
在她印象裡那是第一次,在院辦,輔導員召集學生會組織校慶活動和主持人初步報名和選拔工作,建校正值整數周年,對新穎節目的需求量大還需要結合本校人文。
與會人員幾乎都很投入,專注於會議裡她與負責人交流時偶然側眸看了一眼,肖宸作為大兩屆的學長坐在靠裡的位置上,沒在聽,目光凝視著她。
外表矚目,那一刻他眼含笑意,平靜,略帶關切,還有比同齡人成熟些的溫柔。
想來該說是和女生有過太多曖昧經歷的遊刃有余嗎?事情過去之後沒有幾天就可以摟著別人成雙入對從她眼前經過大大方方告訴同學自己在療傷讓她像是那個壞人。
見到他和別的女生在一起的當晚紀書顏就刪除了有關他的一切不再去想,即便這種快速剝離是很難的,於她而言也難免於痛苦與不堪。
用剛剛年輕的小同事的話怎麽說來著..封心鎖愛。
她臉上緩了緩,有點笑意。
而如今站在她對面的肖宸相貌堂堂,事業小有成就,都挺好的,幾乎沒有什麽變化,除卻眼睛裡多出的愧疚和急切讓紀書顏覺得新奇。
他見她似有緩和,抓住機會道歉,“我知道可能晚了些,但是對不起..書顏。”
……
原來親耳聽到是會感覺到釋然的。
比默然承受獨自消化多出一份慰藉,給自己堅定地告訴自己‘錯不在你,你沒問題’一個一錘定音蓋棺定論的機會。
但也僅僅是釋然,沒有原諒,能維持成年人之間的一份體面。
周圍空氣靜默了一會,起風了,躁悶的空氣也散了些,像是要下雨。
被風蓋住了視線,紀書顏眼角有點涼意,她輕輕呼出一口氣,微笑:“我知道了。”
“同事在前面等我,他送我回家,我們就到這裡吧。”
隨後轉身離開。
女人轉身時明眸善睞的,氣質從容不似當年青澀,舉手投足間盡是成熟風韻。
肖宸國外做音樂期間在華人朋友家裡偶然間看到她的節目,她已經出落得動人,那一眼他看了很久。
他在網絡上了解,也找業內人士調查過,紀書顏大學畢業以後幾乎獨身一人,不入流的媒體報道她的“劣跡”,某古早論壇和貼吧上有關紀書顏的黃謠至今有人在往上蓋新樓。
也有關於他們的事的,大概是某位有所耳聞的同屆校友,爆料自己有瓜的評論區裡從幾年前到現在dd求私信想吃瓜的不在少數,也被幾個沒什麽流量的營銷號搬運過,所幸沒有引起太多關注。
歸國後在某次錄製行程裡無意中見到她的第一眼過後,那一個晚上肖宸眼睛睜開又闔上幾乎沒有睡著,煙一根接一根地抽,愧疚感在無意識打開新聞頻道午夜檔看見女人的面容時達到了頂峰。
他得知她的社會關系去偶遇,看見她戒備的樣子更堅定了心裡的感覺,之後試圖加聯系方式,約她見面...
紀書顏在面前轉身離開的那一刻肖宸原本平順的心境品覺出一點不對勁,他在原地愣怔片刻看紀書顏漸行漸遠,顧不得什麽給她撥去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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